“若说短视,你这才是真正的短视。”方紫岚冷哼一声,“谁曾想大京将士在前浴血奋战,而你们这些人,想的却是如何在他们背后捅刀。”

    “下官不是……”程之砚连忙否认,却被方紫岚截住了话头,“程之砚,这些年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当真无愧于心吗?午夜梦回之时,难道从未有那么一两件事,二三个人……”

    “你住口!”程之砚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整个人踉跄了几步,撞到了身后书架,架上文书扑簌簌掉落而下,砸得他一个激灵,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当真,无愧于心吗?

    “程之砚,你若还有心。”方紫岚看着愣愣的程之砚,一字一句道:“后日开堂,便将一切公之于众。”

    “可是……”程之砚欲挣扎,却听方紫岚道:“没有可是。粉饰的太平遮不住千疮百孔,若是不清创,伤口永远不会好。”

    她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并没有拿走那封左先生的亲笔书信。哪怕她知道,这是控告程之砚最有力的证据,却依然留了下来。

    也许,只是想最后给程之砚一次机会。他们这些人自己站出来,总比她这个“已死”的先越国公的证词,要有用的多。

    思及此,方紫岚把证词收好,起身走到了窗前,看向无边黑夜,又是一宿难眠。

    直到次日清晨,方紫岚才睡着不久,便听外面一阵嘈杂之声——

    “裴大人,世子夫人病了,谁都不见!”阿宛挡在院门前,冲一旁宛若门神的孟庭扬道:“孟将军,劳烦送裴大人出去。”

    然而不待孟庭扬动作,裴潇泽便扬声道:“世子夫人,我此来是为谢你的救命之恩……”

    “裴大人,你这是做什么?”阿宛彻底恼了,孟庭扬也按住了裴潇泽,似乎下一刻就会把他给丢出去。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方紫岚倚在门边,似笑非笑道:“一大早便扰人清梦,裴大人就是这样谢我的?”

    未等裴潇泽开口,方紫岚又道:“裴大人,你若真想谢我,便做你应做之事。这一回,不要再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