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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暝在方榷旁边坐下,上下打量着我,他的眼神很干净,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不舒服。
他把细长的手指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说,“嗯,我大概知道什么尺码了,不过还是得量一下比较好。”
说完他看了一下正在抿着茶的方榷,仿佛在征得他的同意。
不是应该征得我的同意么、
方榷点了点头,秋暝站起来,示意我跟他一起走。
我望了一眼方榷,虽然秋暝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我还是有些戒备。
方榷点点头,像孩子一样用嘴型跟我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婚--纱”。
我无语,像人质一样跟着秋暝出了房间。
我们走在灯光昏暗的走廊上,秋暝话不多,这点让我挺满意。
他带我上了二楼,楼梯是木制的,漆成砖红色,有种庄重感。
楼梯又窄又陡,秋暝回头提醒我小心,我笑着点点头,说好的。
我以为二楼还是和一楼一样的格局,却不然,二楼是个宽敞明亮的房间,迎面是堆积到天花板的布料,再往里面走,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面前是一个工作台,上面散乱地放着很多设计图,旁边还有两个没头的假体模特。
书架旁边挂着很多颜色俏丽造型独特的衣服,我虽然没有什么鉴赏力,审美观也一塌糊涂,但还是能感到这些衣服穿在身材合适的模特身上应该会很惊艳。
我忍不住问秋暝,“这些,都是你做的?”
秋暝给人一种淡如水的感觉,很难想象他会喜欢这种鲜艳的颜色。
“是啊,”他轻松地回答,接着从工作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两个马克杯,问我要喝什么茶,我说都可以。
其实我平日里几乎不怎么喝茶。
他把杯子递给我,说蜜桃乌龙,我应该会喜欢。
“关于婚纱,你不用费心思。”我直截了当地跟他坦白。
别人用心制作的东西,不是我想要的,但用在我身上总觉得会糟蹋了似的。
我思索着是否要把自己和方榷的合约之事和形婚跟他说,但想想方榷未必想让他知道,说不定回头要拿我开刀。
想到这里,我便把话都咽了下去,只简化成,“嗯,我不是很在意这些,简单就好,不用太麻烦了。”
秋暝依旧是拘谨地笑了笑,说那怎么行,这可是方榷特意拜托他的。
我突然很好奇平时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方总---是怎么拜托别人的。
“他怎么说的?”我邪恶地,不怀好意地问。
秋暝倒是真实得可爱,他认真地回想,甚至拿出了巴掌大的粉色笔记本,翻开给我看,“呐,要求在这儿了,他没跟你提过?”
呵呵,我今天才知道自己要结婚,立马就被送来了这里,估计也没时间提。
那他又是什么时候跟别人提的?
所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他知道我会像一只小兔子一样乖乖地落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
我撇了一眼所谓的要求,真的是过分地让人想摁死他。
什么裸背,抹胸....这些词对我而言简直触目惊心。
对的,我一直是坚定不移的保守派。
谁都别想改变我。
方榷也不行。
我说秋暝你尽管动手,怎么保守怎么来。
然后把他手里的笔记本合上。
他笑了一下,摇摇头,说你跟方榷很不一样。
我在心里苦笑,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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