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了,听到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倏地松开了怀抱。

    我的保温袋没了,我好冷。

    冷空气顿时把我包裹,还毫不留情地鞭打我身上的细胞起来工作产热,于是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方榷坐到我对面,直直地注视着我。

    我也终于敢抬起头直视他。

    啊,他不是被我吓到啊,他是在想,冯礼,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

    是的,方榷他对我的感情里总是带着一种抹之不去的霸道,以及明确的从属关系。

    我在下,他在上。

    不止是在工作上,感情上也是这样。

    我们的感情关系只是工作关系的衍生体。

    退一万步想想,要是没有这份秘书工作,我又如何遇到方榷,如何认识他和他走到今天呢。

    我这种阶层的人,怕是一辈子都没机会跟他搭上话。

    而他也只是我在电视上看到商业新闻时偶尔会感叹几句好帅好厉害好有钱的对象而已。

    被爱冲昏了头脑,我努力洗脑自己和他变得对等,到头来一个许倩就可以毁灭我精心布置的一切。

    我简直是太可笑可悲了。

    说不定秋暝深解这些道理,所以编造出刚才那个荒唐的故事来宽慰我。

    许倩才是该和方榷在一起的那一个吧。

    “你今天都看到了什么?”方榷交叉着手指,抵在嘴唇前,缓缓地对我说道。

    我都快哭了,他居然这么淡定,好气。

    他难道听不出我的声音在颤抖么。

    不,我全身都在颤抖。

    切,懦弱的人才哭,我不哭,至少不要在方榷面前哭。

    我在桌子底下用指甲掐着自己手心的肉,用痛觉冲刷悲伤,努力不要激活蓄势待发的泪腺。

    指甲的长度刚好能让我产生最大的痛感。

    所以我真的忍住了没哭。

    心痛没能战胜肉体的痛。

    “你想要看我把看到的一字一句说出来是么?”我歪着头瞪他,越瞪越生气,简直要炸掉了。

    好想把他从窗户踢下去。

    “是。”方榷定定地看着我,低沉地回答。

    他疯了么,要和我摊牌也不要用这种办法刺激我好吗。

    我一拍桌子,从地板上撑着膝盖半跪起来,粗暴地扯下方榷的衬衫衣领,把他半个肩膀露出来。

    果然,上面的吻痕还在,红红的。

    也许是我扯衬衫的力气太大了,衣服最上面的一粒纽扣弹了出来而且划伤了我的食指。

    伤口意外地深,几滴鲜红的血滴在了雪白的衬衫上。

    我忙收回手,用另一只手捂着。

    好痛。

    裂开的伤口很痛。

    “这是许倩留下的吧?我今天看到你们在浴室,她对着没穿上衣的你又亲又抱。”

    我忍着流血的食指传来的阵阵刺痛,咬牙切齿地质疑面前一脸无辜的方榷。

    空气仿佛静止了三秒。

    方榷眨巴着好看的眼睛,接着自然地拉过我受伤的手,用几张纸巾按着细小的伤口。

    “那确实是许倩留的。”

    我瞪了他一眼,他配合地抬起头迎合我的眼神。

    “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