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琅拿到半个梨,脸上当即扬起一抹轻蔑的笑,穆芊凝自是看到了。

    梨,顾名思义,分离。

    突然,“哐当”一声,穆芊凝陡然抬眸,发现原来是三皇子手中的酒壶掉了。

    “六弟当真是好福气!”

    三皇子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撑在廉墨尘的肩膀上,打了个醉嗝后,又继续说道:“方才父皇和襄贵妃要将穆家千金嫁予你,倘若此事成了,六弟这皇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三皇子还有话要说,不过幸得五皇子及时赶来堵上了他的嘴,不然真不知道还能从他嘴里听到些什么不可乱说之事。

    廉墨尘不恼,依旧面如静水,眼底波澜不惊。

    他只是将方才被三皇子弄乱的衣服捋了捋,随后端起一杯酒继续喝着,也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是穆芊凝重生后,头一次见到他。

    她望着他,眼里淌着泪。

    明明已经半月有余,可如今再回想起这一切,依旧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好似昨日发生之事。

    从前是她亏欠了他,这一世,她定不负他。

    穆芊凝在心底暗暗发誓。

    庆功宴结束后的第三日。

    果然如穆芊凝所料,靖渊皇帝并没有放弃她与廉墨尘的婚事。他知穆枢脾气,软硬不吃,可唯独在儿女的事情上,他比所有人都要心软。

    距离穆枢回朝已有三日,可靖渊皇帝迟迟没有提及封赏之事,而且就在昨日,穆子泫竟被诬陷轻薄良家妇女,此刻,正被关押在刑镇抚司。

    穆枢知晓此事是靖渊皇帝设的局,因为刑镇抚司直属锦衣卫,锦衣卫又由靖渊皇帝管辖,这靖渊皇帝如此阵仗,已是铁了心要将穆芊凝许配给他的第六子。

    “皇上,您可莫要再与老臣开玩笑了,泫儿平日里与女子说话都要脸红三分,更是连女子的手都未曾牵过,老臣了解泫儿,他万万不会有胆量去轻薄良家妇女,更是连念头都不敢有!”

    此刻,穆枢正站在养心殿内,劝说着坐龙椅上的靖渊皇帝能够放了他的长子穆子泫。

    再不济,他就跪下来求。

    “穆爱卿都有三年没见令郎了,怎知他没那心思?”

    靖渊皇帝打了个不深不浅的哈欠,眉心拢着淡淡的倦意,此刻握着穆枢的软肋,对于他的第六子与穆家千金的婚事已是胜券在握。

    “哐当”一声,穆枢原地下跪,求着让靖渊皇帝放了穆子泫,不过靖渊皇帝却对此视而不见。

    他要先杀杀穆枢的锐气,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再提婚事的事。

    “穆爱卿,朕可是有令郎轻薄良家妇女的证据的。昨儿个早上西街后巷里,应当有不止十人看到令郎与那名女子衣衫不整地从巷子里出来,有人亲眼目睹,难道朕还能冤枉他不成?”

    “更何况令郎在衙门的同僚也看到了,穆爱卿总不能还说是朕冤枉了他吧。”靖渊皇帝进而又补充了一句,为他方才所言又增添了几分说服力。

    穆枢没有即刻回话,而是跪在原地沉思片刻,半晌,他突然站了起来,而后拱手道:“皇上,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何苦要如此戏弄老夫,让老夫难堪呢!”

    穆枢的这番话正中靖渊皇帝下怀,他要的就是穆枢的这番话。

    “既然穆爱卿问起,那朕就直说了。”他顺手捋了捋龙须,继续说道:“令郎朕会放,不过条件是……令千金必须嫁给朕的儿子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