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都来不及呢,上得哪门子的吊!

    “我知道你想不通,因为我想了这么多年都没想通这个问题。母亲的确失宠多年,甚至可以说,我父皇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可是她对我父皇的眷恋,嗯,说痴念应该更准确些,从未减少过半分。她知道我的图谋和野心,她曾经明确告诉我,如果我敢在父皇在位时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她就立刻自尽。”

    天景愕然,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总算想出了个唯一说得通的理由。“你母亲不知道你被你父皇和竹竿太子反复暗算,好几次差点死掉的事吧?你肯定为了怕她担心,这些事从没告诉过她。你应该告诉她的,这世上没有什么感情能比母子之情更重,何况你们母亲这么多年相依为命。”

    他捏着绒绒的耳朵苦笑,“既然是相依为命,父皇对我的所作所为母亲怎么会不知道?况且父皇对我的暗杀从我三岁时就开始了,如果这样母亲都不知道,那就是见鬼了。”

    “她知道你活得这样艰难危险,她还要让你忍耐?”

    他点头,语气淡然,“母亲说了,要是我哪一天死了,那就是我的命。父皇既能给我生命,就能收回去,没什么可抱怨的!”

    天景低头强忍了好一会儿,才把骂人的冲动忍下去。看来贺云阳对他母亲的感情很深,她要是说重话他肯定得跟她急。可她实在是气不过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愚蠢冷血的女人,竟会为了早已恩断情决的夫君,罔顾亲生儿子的性命。

    同时她也真是服了眼前这个人,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得罪了什么神仙,今生才能摊上如此薄凉艰险的命运。身边所有的至亲,居然没一个不想要他的命。可他如今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捏着猫耳朵,淡淡说起这些旁人听着都替他难过的话。

    “那怎么办呢?”天景锁着眉头替他发愁。

    “只能等。等三种情况发生。一、等我父皇自然归天;二、等我父皇传位给太子;三、等我母亲去世。”

    他说到第三种情况时语气和表情依然平淡,并没觉得说了孝子不该说的话。

    他笑笑,“天景,我和你不说虚言。我顾忌母亲并非完全出于孝道和感情。只是我不想背上逼死亲生母亲的良心债,也不想身边一个至亲都没有,活着也像个孤魂野鬼。”

    “这样啊,那你估计你父皇何时能自然归天?”

    “他身体好得很,一年半载都不用传一次御医。自然归天这种事,最快得要在十几二十年后了。”

    果然是坏人活得比较长。天景叹息,又问道,“那你估计,你父皇会在你死之前传位给太子吗?”

    他一怔,随即大笑,只是笑得凄凉,“天景,你的眼光太犀利深刻了,完全不像女子。你说得不错,父皇他不会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把皇位交给太子,我们父子斗了这么多年,他知道我是个怪物,而太子是个废物,只要怪物不死,迟早会把废物吃掉的。他这次本来差点就成功了,是你坏了他的大计。天景,我父皇要是知道了,会恨死你的。”

    “哼,让他恨好了,我会怕他!”天景一脸不屑。和贺云阳对望一眼,知道话该到此为止了。他母亲大概何时去世的问题她不能问,他也不能答。

    他抱着绒绒起身,把它放回椅子上,那只肥猫居然还是熟睡中。看到自己的猫懒得如此叹为观止,天景都不觉脸红。

    “天景,”他轻声唤她,“我是个挺没用的人,自己的前途乃至生死都没有把握,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你我的盟约就有效,而且一直有效,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必会鼎力相助。”

    想想黑松林里的两千条人命,天景心里五味杂陈,他本来命就不好,还为她背上了这么大一笔杀孽。他这样帮她,好像从没想过值不值,也不图她回报。

    天景抬头,正看见他出门的背影,不知怎的,他的背影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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