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峪,贺天寰一定以为已稳操胜券,就把一切都告诉了这小子。谁承想说出了秘密就丢了脑袋。现在贺云阳的伤全好了,就敢用这事威胁自己了。

    太子一语不发,心里飞快计较,怎么才能把此事遮掩过去。现在想堵住老三的嘴那是沒门儿了,不过好在父皇从來不理他不信他,可是他带回來的那些人……

    “我带回來的那些人,以后就归我先锋营;便是回京之后,他们还是我的人,一百四十八人,一个都不能少!要是少一个,我就要拉着太子殿下,到父皇面前去讨个公道!”

    “你……”太子今天好像只会说这个字。他怒视了贺云阳片刻,拂袖而去。袖拂得很有气势,去的脚步却有些惶恐。

    太子走了,贺云阳接着喝茶,考虑一些问題。他可以肯定,自己在一个时辰内伤愈,和太子帐中地突然失火,都是同一人的手笔。那个人,那个女子,就是天景的师傅。

    那个小丫头一夜都在为他奔波,先是飞了几千里來看他,然后又去找师傅來救他,这一夜折腾的,她一定累坏了。

    不过她也不是白忙,她买了一个人。他看着拇指上残留的朱砂印记笑,他贺云阳居然把自己给卖了,卖给陈天景了。虽然卖身过程他都糊里糊涂的,但他心甘情愿。

    可是,再细想想就觉得不对了。第一:他签了卖身契,但一分卖身钱都沒拿到!还有:那丫头说失了清白什么的,可自己当时呼吸都困难,哪里还有那种心,那种力?再说:她只说买下了他,却沒提以后工钱怎么算?一天管几顿饭?敢情她是空手套白狼,不对,是空手套贺云阳。

    他叹了口气。套就套了吧,已经套住了还能怎么办?他知道中了某些圈套是不能挣扎的,越挣扎越勒得紧。陈天景就是这么一个套。

    贺先锋一夜伤愈和帅帐一夜被烧的消息在齐军中不胫而走。然后,军中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首先是元帅沒了豪华帅帐,只能在一座普通帐篷里坐镇指挥。其次是贺先锋从沒有进入过那顶新帅帐,他整日只在先锋营呆着,喝茶,看书,摆一局棋和自己对弈。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似乎全忘了战争还沒有结束,元帅也还健在。

    更奇怪的是元帅对先锋的态度转变。原來贺先锋每天小心翼翼,兢兢业业,元帅却从沒给他一分好脸色,现在贺先锋简直是造了反,元帅反而一点脾气也沒有。

    不过,军中也的确不是只有个先锋,能打仗的人其实不少。半个月后,琰州城被攻陷,数万本來是跟着主公玩假造反的人马成了真的反贼,大半战死,其余的做了俘虏。

    平叛之战就此结束,齐朝军队班师回朝。

    康明帝又见到了他的三皇子,这个他最不想见又不得不见的儿子。贺云阳所立的那场震惊三军的奇功,还有其后发生的诡异事件,他当然都已得知了。得知后,先是一声惊叹,然后是一声哀叹。

    现在他看着这个儿子,用认命的目光。这个儿子现在已经升级为以一敌千的怪物了,并且背后肯定还有高人襄助,他除了认命还能怎样,他这辈子从沒服过什么人,但真是服了这个儿子,他败给了这个儿子。

    贺云阳还是和从前一样安静无争,人人都知道他立下了奇功,但这功劳还是沒他的份,而是记在了太子的功劳簿上。

    贺云阳无所谓,给他功劳他就用资历拉人气,不给他功劳他就用涵养拉人气,反正他总能拉到人气。

    从朝堂上下來回秋蝉阁,是走惯了的路,他走着,也沒生出什么恍如隔世的感慨。不过院里的紫枫树长得不错,翡翠蜜的果实也成熟了,他很高兴。

    母亲听到他回來了的激动反应倒真让他意外。秋荻夫人跌跌撞撞从内室奔出來,怔怔看他,看着看着就流下泪來。

    “母亲,我回來了。”

    “嗯,回來就好,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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