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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贺云涛被收殓入棺,停灵举哀。贺云阳不禁真心佩服翊雪的手段,那张符纸真的持续了半个月的效果,而且从生到死,假贺云涛从未露出任何让人疑心的破绽。这般高明的变幻术,若非亲眼见到,实难相信。

    一个月后,贺云涛下葬。又过了半个月,皇宫里來了一个白须白袍,道骨仙风,潇洒得不得了的道人。自称从海外仙山而來,在袤合洲游历,走到齐朝境内,忽然心血來潮,掐指算來,竟然与一位齐朝的皇子有半年之缘。然后这位白袍大仙准确报出贺云祥的生辰八字,分毫不差。说想见见这位皇子,并想带其离开半年,圆满这段意外之缘,以后才好继续回到海外仙山修行。

    接待这位大仙的是内廷总管。这位刘总管在这个位置上三十多年了,可谓阅人无数,什么样的谎言沒听过,什么样的谎言识不破。可面对这位大仙时,刘总管直眉瞪眼,对大仙的滔滔不绝只有连连点头的份儿。

    可这么大的事,哪是一位区区的内宫总管能做主的。于是这位刘总管忙忙地把大仙安排在了极应景的访仙阁住下,就去禀报了康明帝。

    刚死了一个儿子的康明帝心情极糟,再听到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更是怒从心头起,一杯茶泼在刘总管的胖脸上,将他赶了回去。

    消息灵通的贺云阳得了信,立刻去了访仙阁,焦急道,“翊雪姐姐,你不该吹得那么玄,我父皇他向來不信这些的。”

    一个白须老者被一个年轻人叫做姐姐实在吊诡,偏偏老者坦然受之,他托起颔下白须抖了抖,怒道,“什么叫吹!姐姐我这样还不够道骨仙风吗?你看看这把白胡子。姐姐我当年在天界做‘司音羽灵’之时,见到的上仙都有这么一把雪白的胡子!姐姐我牺牲花容月貌变成这样,巴巴地到这里來给你弟弟治病,你那老爹居然连见都不见我,真是又难缠又不知好歹!”

    贺云阳无奈道,“姐姐,你能不能先变回來,我这样和你说话很别扭!”

    满脸怒气的老者一怔,然后怒容迅速转为促狭得意的神色,他抚须微笑,慢悠悠说出三字,“懒得变!”

    贺云阳强忍着沒吐血,心想幸好天景还不是十分像她师傅,不然如此促狭刁钻,他就不只是折寿,干脆直接入土好了。

    当晚,康明帝独饮了几杯闷酒,回到御书房,又沒心思看奏折,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翻看解闷。

    正看着书,忽然一阵头晕,他想是刚才多饮了几杯,现在酒劲上來了,他揉着额头,端起茶來喝了几口。头却更是晕得厉害,书上的字都晃來晃去的。他吸了口气,想叫个侍从进來扶他去休息。他在御书房时从來不要身边有人,所有的侍从都站在门口听传。

    这样的习惯在平时倒也沒什么不妥,可现在他头晕目眩,不但无力站起,连说话的力气也沒有,这就很糟糕了。

    他在彻底晕去的一瞬,似乎看到窗户无声打开,一道人影飘了进來,然后,桌上的灯灭了!

    康明帝好一会儿完全沒有意识,然后他渐渐有了些知觉,或者是幻觉,觉得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正有人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越來越强烈,康明帝的意识已经清醒,就是动弹不得,任他内心如何焦躁烦乱,暗自用力,就是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

    康明帝想自己大概是被“魇”住了。这种头脑清醒身体僵硬的感觉真是难受,而身边那近在咫尺的诡异注视更让他抓狂。可他越想动,就越动不了。

    是一声叹息解救了他,他的感觉不会有错,就是在身边注视他的人叹了一声。这一声叹息就像是解除恶咒的法诀,叹息声甫落,康明帝“啊”的一声大叫坐了起來。

    御书房里果然是一片漆黑,那些侍从是干什么吃的,发现屋里灯灭了就不晓得进來点上?听见他大叫也沒有一人进來看看?到底是想挨板子还是想砍脑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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