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听着外头隐约有了动静。他赶忙起身,躲到了帘栊旁,正在思虑着如何做时,就见着严夫人脚步匆匆走了进来,母子二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有相似的愕然。

    片刻后,严夫人醒过神来,长舒一口气,伸手就去拉景钦道,“走!咱们快些离开此处!”

    景钦却是一个侧步,让开了严夫人的手,只是蹙紧眉梢,目色淡淡,半点儿波澜也无地望着严夫人道,“母亲为何会在此处?”

    “有人要害你,你说我为何会在此处?”严夫人理所应当地反问道。

    “母亲怎么会知道有人要害我?”景钦却仍无半点儿动容。

    “自然是有人告知的。这些咱们回去再说,先跟母亲回府。”严夫人望着他,见他不动,眉心渐渐蹙起,“还有什么好问的?如今的情形不是再清楚不过吗?你总不能怀疑是你母亲我设局害你吧?”严夫人自来不怎么看得透这个儿子,但至少看得出他不愿走。

    景钦眸色沉黯,自然不是傻子,事实上,他昨夜踏进这道门时就已经想通了所有……

    “你说你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如何就着了这样子拙劣的道?”严夫人在半道上遇着了被绑在道旁树上的二水和一个大夫,从二水口中得知了赵夫人引景钦上当的那个因由。

    景钦没有说话,眸色更沉,是啊!分明是那样拙劣的布局,他却想也没想,就一头栽了进来。

    严夫人望着他,陡然焦灼,“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对阿皎那个丫头……”

    “母亲说什么?阿皎是我的妹妹。”景钦眉心一攒,长睫低垂,遮掩了眸中思绪,在严夫人狐疑地望过来时,他才抬起一双乌沉沉的眼,望着严夫人,“也只能是我的妹妹。”平淡到清幽的一句话,恍惚出口就能被夜风扬散,听在严夫人耳中,却让她心口骤然一缩。

    徐皎自然知道严夫人来了,而且径自就去找景钦去了,人之常情,她眼下也顾不上他们。只要他们不来找她的麻烦,她就懒得搭理。

    她静静坐在床沿,正就着一盆温水,绞了栉巾,给昏睡中的赵夫人一寸寸地擦拭着手和头颈。

    周大夫方才才把过脉,说是脉象平稳,已是没事了,只是何时醒就说不好了。

    徐皎想着她之前就几乎一夜未睡,又受了这么大的冲击,怕是还要好生睡一会儿。多睡睡也好,徐皎尚不知若她醒来,自己该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