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更是字字如刀,在这冷与绝望之上又兜头浇下来一盆冰水,让她刹那间,再感受不到半点儿的温暖。“不过你可能误会了。我那个时候不是为了救你,那么倒霉遇着了狼群,我不想死,便只能搏斗。救你,只是我自救时候的顺便,如此而已。”

    正在这时,雅室的门被人轻轻敲响,紧接着,门扉“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条缝,一个人探头望了进来,头顶发髻上落下的小辫子垂落在她雪白莹润的腮边,晃啊晃,衬着少女一双清澈净透,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格外灵动。

    她一双眼睛里滑过些奇异的光,一脸“我不是故意打扰”的表情,用那种刻意满不在乎的语气问道,“你们谈完没有?我叫的席面可是已经备好了,我也饿了,我是建议啊......要不,你们等到吃完了再谈?”说得好像是要征求他们的意见,可她那热切的目光分明就是在说“快答应、快答应”。

    匐雅就见着赫连恕满脸的冰霜如汤沃雪一般瞬间融化,虽然他习惯不苟言笑的脸上还是没有浮现笑影,可那面色却岂止是和缓了一点儿而已,更别提那双眼睛了,里头的冰雪早已被淡淡的笑意所取代,从那少女出现的刹那,他的眼中便只容得下她。

    “已经谈完了。”赫连恕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向了门边,将门外的徐皎拉着轻轻一扯,就揽进了怀里,抬手轻触她的额头,低声问道,“饿了?”

    徐皎撅着嘴,在他怀里可怜兮兮地点头,“嗯——”了一声,软糯如蜜的嗓音,还将尾音拖得老长。

    赫连恕眼底的无奈和宠溺漫溢成海,终成嘴角一记轻弯,“饿了就让他们摆菜吧,不是想吃德胜楼的烤鸭吗?一会儿便敞开了来吃,若是一只不够,就再点一只。对了,一会儿让他们多备着一只,回府时带去给伯母,也让她尝尝鲜。”

    方才对她冷言冷语的男人这会儿却对着另外一个女子轻言婉语,所言皆是这样柴米油盐的小事……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匐雅在心里默念着这一句话,薄凉破碎的笑意在眼底缓缓荡漾开来,恍若石子如海,激荡起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到了边缘,却终成平静无波。

    “你们先吃着吧,我去趟官房!”匐雅扯着嘴角笑了笑,就越过门口的两人出了雅室。

    室内静了一下,待得她走远了,徐皎这才眯眼望向赫连恕道,“你们说什么了?看她那脸色……难道是你不解风情,狠狠拒绝了她?”

    赫连恕一挑轩眉,“听你这话是不想我拒绝她了?那要不我这会儿就追上她,告诉她我刚才的话都收回,应该还来得及……”

    “你敢!”徐皎揪住他的衣襟,恶狠狠地一扯,虎着一张小脸瞪着他,入目却是他嘴角轻掀的弧度和带着淡淡促狭的眸光,被看穿了……徐皎咳咳了两声,难得有些不自在地垂眼躲开他的视线,“我不是说不拒绝,我是说,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嘛,你怎么也得……委婉一些来,你看她刚才那样,去官房……莫不是躲起来哭鼻子吧?那个,我说的委婉……你懂得吧?”

    “不懂!”赫连恕面无表情,应得很是干脆利落。

    徐皎眉心一皱,“你”了一声,正待好好借机教育一下这个直男癌患者,谁知,他却是一个倾身,在她额头上轻轻烙下一吻。

    于是,徐皎愣了,方才想好的要怎么教育他的说辞全都记不得了,脑袋成了一团浆糊,只是呆呆地将他望着。

    他一双点漆般的黑眸里此时却散布着星星点点的光亮,笑意隐隐,恍若银河坠落其间,让人深陷的璀璨,无法自拔。

    “我可顾不得对旁的女子委婉,我只顾得了你!”他低哑瓷沉的嗓音徐徐响在耳畔,便是这世间最动听的乐音。

    我只顾得了你!

    哇塞!原来直男开窍说起情话来这么要人命?徐皎都想捧着脸颊,望着他满眼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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