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赫连恕转头往他看来,一双眼睛在暗夜里仍是锐利如刀,“今日这事儿你怎么看?”

    “我母亲是与婶娘不对付,可要说杀人……我觉得不可能。何况……时间太巧了,不是吗?婶娘死了,我母亲疯了,如今倒成了死无对证!”景钦一双眼中尽是隐忍的无力,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在脑子里琢磨了一遍再一遍,明明心底有怀疑,可却找不到那个突破口。赵夫人突然身死,徐皎恨不得将严夫人杀之而后快的恨意,还有严夫人查不出缘由的疯症,已将他的心扔在了油锅之上,一刻不停地煎熬着。

    他总以为自己见惯了生死风云,无论遇着何事都可冷静自持,可直到事情落到自己身上,他才深刻体悟到“关己则乱”这四字何解。

    可是……抬头望着面前端凝着一张脸,目光冷沉将他望着的人时,他眼底却滑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景睿深,这半日的工夫你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今日恰恰是我岳父的死忌,按着往年的惯例,景尚书会至东湖边独自饮酒,夜深方回。而老夫人则会将自己关在小佛堂中抄经念佛,为岳父祷告。两人都不会管府中之事,府中上下的仆役,除却二房的蘅芜苑都得了吩咐,今日不可擅离职守。我母亲自蘅芜苑出来后,蘅芜苑居然就被人堵了门,里头的人出不来。至于负责祠堂内清扫看守之人,居然也被严夫人一早便以各种理由支开,这些种种,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严夫人是早有预谋吗?”

    “我刚刚吩咐下去,让他们严查严夫人的行踪,却说她这些时日都很是安分,几乎连府门都未曾出过,倒是前两日刚好出门去了一趟正华街,途中听说德胜楼新出了一道一品香,所以要心血来潮想去尝尝。到了德胜楼,严夫人果真就要了这一品香并其他两个寻常的菜色。一顿饭的工夫便从雅室中出来了,那两样菜没怎么动,可一品香却差不多吃了个干净。可据我所知,这一品香乃是用虾汤入味,而严夫人恰恰好,一旦吃了虾,便会浑身起红疹,数日不消。今日才不过第三日,若严夫人果真将那一道一品香差不多吃了个干净,为何方才所见,却是浑身白净,不见半点儿红疹的影子?”

    赫连恕语调沉缓,将这些事一一道出,每说一句,景钦的脸色就是僵上一分,看着赫连恕的目光愈显复杂。

    才半日的工夫,他居然就查到了这么多?

    “所以,德胜楼的这顿饭,我母亲应该不是一个人吃的。她和谁一起吃的,又和这个人说了什么……或许……”景钦喉间苦涩地滚了滚,想起什么,抬眼往赫连恕望去,可眼中的光亮却又一瞬湮灭。若是还能查出别的,赫连恕应该一并说了。

    果不其然,他虽然什么也没问出口,赫连恕也似知道他心中疑虑一般,语调淡淡道,“德胜楼该查的都已查过了,能问出的只有这些,没有人瞧见旁的人出入严夫人的雅室。与严夫人同行的只有那个叫芍药的侍婢,当然也有可能严夫人体恤下人,将那道一品香都赏给侍婢吃了也说不定。这事儿问一问芍药也就是了,可惜,芍药怕是被缉事卫的刑讯手段吓到了,竟是神志不清,已然疯了。”

    “疯了?”景钦愕然,居然也疯了?

    严夫人的疯症没有半点儿迹象可寻,就是大夫来看,也只说脉象凌乱,确实有癔症之兆,人一旦经历了比较大的情感波动,一时调整不及,就此疯了也是可能的。可一个两个都接着疯了……

    “总之,能查的只有这么多,再往下查,只怕也再查不出别的什么了。”

    景钦在赫连恕冷沉的嗓音中抬起头来,望着他,喉间动了动,“这事情虽然没有证据,但想必赫连都督与我一般,心中已然明了。”

    赫连恕一双眼睛却仍如暗夜深海一般,瞧不出半点儿波动,冷冷回视他道,“那又如何?”这一句话语调幽幽,却恍若一柄利剑一般,直刺景钦的心房。

    “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