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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还都是九嶷先生的那几幅画给她的灵感。

    “娘子?”负雪见徐皎好似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顾自查验着帕子上传递的消息,她不由眉心紧皱,又是疾唤了一声。

    “担心无用,这帕子已经到了我的手里,阿史那佐穆如何想的已经不重要了。”正在戒严的时候,一个宫奴司的侍婢却是找上门来想要请教什么绣活,还被阿史那佐穆撞个正着,若他不是个傻子,都能瞧出不妥来,可他居然未将她们当场拿下,还将这帕子都归还了,阿史那佐穆不管打的什么主意,必然都不会简单。

    “那个侍婢也是,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送消息上门,这不是害娘子你吗?”负雪心里焦虑,语调里不由带出了两分抱怨。

    “那是我的密令!”徐皎头也不抬,语调平静无波。

    “娘子?”负雪不知,惊讶又不解。

    “眼下这样的情形,已是等不得了。我们从进王庭开始就被人疑心着,无论做或不做都是一样,既是如此,倒还不如该如何做便如何做,省得白白被人疑心一遭。”徐皎的想法很是简单粗暴,手下微顿,一双眸中已是腾升起重重阴翳,“其他地方都已经查遍了,并没有找到,而今,只剩一个地方了。”

    说话间徐皎已经将帕子上传递的消息“读”出来了,待得说完那一句话时,双眸中的神色已然沉定。

    负雪却沉定不了,与文桃匆匆对望一眼道,“还是玉华台?”

    进王庭前,郎君就推测他们要找的东西最可能在玉华台,可玉华台守卫森严,要靠近都是不易,何况在里头找东西?是以,娘子才会布下之前之局,先将王庭的其他地方都找了个遍。没想到,最坏的预想却还是发生了。

    室内一时间安寂下来,徐皎的目光一转,落向一旁的书案,语调平静道,“给可敦和郡主画的图样已是有好几幅了,文桃,将图样收拾好,随我一道送去给郡主过目挑选。”

    “是。”文桃面上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乖乖应了一声,便果真走向书案,去整理徐皎近几日所作的画稿。

    负雪却是面色惊变道,“娘子想要做什么?娘子忘记了进王庭之前,郎君是如何交代的了?若是确定了东西就在玉华台,那么娘子便无需再有任何动作,只需将消息传递出去,然后想法子尽快出宫,保全自己。”

    “娘子……你不可这般冒险,在郎君心中,什么都比不上娘子的安危重要,在婢子心中也是一样!”负雪一边说着,一边双臂一展就是挡在了徐皎身前,一双眼睛静静落在徐皎面上,面色却是坚若磐石。

    “可是在我心里,阿恕最要紧!”徐皎蓦地回望负雪,语调平淡道,因着平淡,更显认真,“负雪,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那样的感觉我不想再经历第二回!我不远千里来北羯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如今,玉华台中有他生死未卜的父亲,他身在危局之中,唯有破局才得安然。我的命与他系在一处,为了活命而搏命,有何惧?”

    “负雪,我们这一路走来,所经的生死难关已不只一回,我们都挺过来了,走到了如今,我不信接下来的路就走不下去了。艰难险阻,坎坷荆棘,踏平了就是坦途!”徐皎说着这些话时,眼睛里有耀眼的光闪现,那光好似有着能够劈碎一切的力量,连带着那些字句也都带着金戈争鸣之声,铿锵有力。

    负雪展开的双臂缓缓垂落,嘴边漾开一抹有些苦涩的笑,其实她很清楚,郡主想要做的事,她从来就拦不住,可她总是不信邪。

    徐皎目下闪闪,冲着她微微一笑,“走吧!”

    主仆三个捧着那些画稿到了正殿,求见匐雅。谁知匐雅却连见她们也不曾,只是让将那些画稿留下,她看了之后挑选,便将她们打发了回去。

    徐皎也半点儿异色没有,将东西放下就带着负雪、文桃回了自己的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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