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循善诱的长姐。

    惠明公主的眼角有些湿润,忙偏过头去,极快地抬起绢子揩过眼角。

    长公主适时垂下眼去,恍若未曾瞧见。

    好半晌,室内都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惠明公主才幽幽道,“阿姐可知道阿皎的夫君是谁?”

    “你是想问我知不知道他与你的关系吧?”长公主骤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目灼灼,“你从前做的事,何因何果,是对是错,我无权置喙,唯独这一桩……身为母亲,却抛下自己的孩子,哪怕你有千般的理由,也都只是借口。你对不住那个孩子。”

    惠明公主眨眨眼,眼底又是红湿了,她匆匆垂下眼去,同时一滴眼泪便从那长睫下滚落,啪嗒一声落在她的裙幅上,在上头落下一抹深色的痕迹。

    “我知道。”她的嗓音沙哑,“那个孩子……确实是我亏欠了他,他的性子又是那样……往后,怕还要阿姐多多包容与照拂。”

    说罢,却半晌没有听见长公主应声,她匆匆抬起眼来,对上的是长公主一双沉静,好似看透一切的眼。

    惠明公主一哂,“我知道阿姐,是我多此一举了。草原苦寒,这一去,怕是再无相见之期,阿姐……珍重。”说着,她便是站起身来,脚跟一旋,脚步匆匆到有些仓促地往外疾走。

    “阿宁!”就在她要走出去时,长公主却还是扬声唤住了她,她没有回头,听着长公主的声音在身后徐徐响起,“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大魏因何而亡,希望你们引以为戒,忘你多多提点李崇武,不要忘了他起事时的承诺,莫忘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中原的百姓,是时候该休养生息了。”

    惠明公主迈步走了出去,听着那声声话语,抬起手抹了抹眼睛,步履渐渐坚定。

    望着她坚稳的背影,长公主勾起唇角轻轻笑了,“既是你自己选的路,好自为之。”

    春风席卷大地,好似一夜之间就吹散了凤安上空笼罩的阴霾与残冬,吹醒了树与花,草与芽。桃红柳绿,处处都是生机,看着总是让人欢喜的,就如这经历了一番动荡与战火,又终于安定下来,迎来新生的中原大地。

    随着春回大地,凤安城的热闹也渐渐恢复了些,正阳街上的一家酒楼刚开张便迎来了贵客,包了二楼的雅间,叫了一桌上等席面,并两坛最贵的酒,那贵客就挥退了其他人,顾自半仰在围栏边,一边灌着酒,一边吟着诗。

    “桃花富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昨夜刚下了一场蒙蒙细雨,满城的红翠都好似饮饱了雨,更是红翠欲滴,这句诗此时吟来,倒也应景得很。

    吟罢,他很是自得地道了一句“好诗”,笑着仰头又灌了一口酒,晃了晃,手中酒坛里的酒液咕咚作响,已是不多。

    “明明知晓我今日回景府,大哥哥偏偏却清早就避了出来,是当真要学王摩诘的洒脱出世,还是怕了道别?”一把软糯的嗓音从楼梯处传来,徐皎拎着裙子缓步上了二楼的阔轩。

    栏杆处衣衫斑斓的景铎眯起醉眼睐过来,笑道,“何必这样郑重其事的,道别而已,我早在心里与你道别了无数次,少这一回,那又如何?而且啊,躲到这儿也躲不开你,这不是阴魂不散吗?”

    徐皎并未因他这些话着恼,敛裙与他隔桌而坐。

    景铎看她片刻,终究是坐直了身子,拿过桌上一只酒盏,替她满上了一杯,“既然来了,那便喝上一杯吧,此去经年,怕是再无相见之期,我便祝你,一切安好,万事顺遂。”说罢,景铎便是先举起手中酒坛,狠狠灌了一口。

    “我有身孕,不能饮酒。”徐皎垂目看了一眼那酒杯,轻声道。

    景铎一震,“是啊,我倒忘了,瞧瞧我这个不着调的舅舅,对不住啊!”后头这一句,是对着徐皎尚平坦的小腹说的,“这样,舅舅自罚,自罚!”说着,他伸手过去,将那杯酒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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