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转眼就成了一具具焦尸……

    何况……那个想法一经浮现脑海,便再也无法停止。他们是因她而死,为她而死,甚至……代她而死的。

    徐皎的步子迈得渐渐快起来,成了小跑,风里有一两滴冰凉的液体,落在她的手背上,不知是雨,还是她眼底滚落的泪。

    赫连恕不紧不慢地阔步跟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一双眼里也如此时的天幕一般,墨云翻滚,风雨积聚。

    那一片烧成废墟的小院儿门口,百江县的明府却打迭着笑容对那一行紫衣卫道,“诸位兵曹,这尸身你们要带走,下官自是不敢阻拦,可这桩祸事毕竟是发生在下官辖下,总得让下官交代一二……”

    话未落,当先一个紫衣卫面具后的一记眼风如刀扫了过来,明府后头的话再吐不出,浑身一凛间,已是变了脸色。

    “交代?紫衣卫行事只需向陛下交代!明府只需交代属下管好自己的嘴就是,不该说的话,莫要多说半个字,否则……”后头的话未尽,可却是让明府与他身边那些衙吏尽皆变了脸色,纷纷垂下脸去,唯唯应诺,再不敢多说半字。

    那紫衣卫才算是满意了,面具后的眼往那几具尸身一瞥,眸色黯了黯,抬起手一挥,他身后那些个手下立刻会意,将尸身一一抬了下去。

    从小院儿离开后,这行紫衣卫便好似从百江县消失了一般,当真如传闻中那般神龙见首不见尾。

    明府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这群煞神走了才好呢!只要想到他们出现在百江县,他就坐立不安,只是也不知那个小院儿里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引来了紫衣卫?而且,还要这般讳莫如深,将存在过的痕迹也要抹杀得这般干干净净?

    徐皎是走着回的三两邸舍。

    赫连恕就信马由缰,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未曾出声,也未曾将她强拉上马。

    天空撒起了雨,不大,如丝线一般的雨丝斜斜密织,等到回到三两邸舍时,却也周身都被润湿了。

    赫连恕见徐皎如游魂一般回了自己的厢房,他便也跟着回了房,叫来苏勒交代了一些事,苏勒刚走,房门却又被敲响了,拉开门就见到了门外站着的徐皎,一身湿衣未曾换下,头发也未用栉巾擦拭过,半湿地粘在颊上颈上,衬着她雪白的脸,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更显可怜无辜,“赫连郎君,您还有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