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发了疯一般一路狂奔,好不容易跑到了周温婉指定的地点:汤池。

    她没有一丝犹豫便就推门进了“男汤”。

    这会儿宴花厅中应该已经差不多要开始了,整个别庄的男宾都该去了花厅,这男汤里不会有人的。

    温婉说,隔壁的女汤早就准备好了对付庆阳的好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温婉行事向来不拖泥带水。

    这一回,庆阳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很可能有人要因她而死,哪怕要死的那个人是她恨之入骨的庆阳,申仪公主的心里难免还是五味陈杂的。

    不安,害怕,担心,忐忑,种种情绪像摆锤,将她整颗心抛上去又跌下来,折磨得她不行。

    “庆阳不会真的会死吧?”

    “隔壁的女汤里到底藏了什么?”

    “该不会是穷凶极恶的野男人吧?”

    “天,我在想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焦急的脚步声,她听出来了,是庆阳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申仪公主忽然想到了周温婉递到她掌心里的那颗糖。

    “对!温婉让我事成之后把糖吃下,这样我就昏了过去,不论隔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知道了。”

    不知道,就不会不忍心。

    等到她醒来,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申仪公主撕开了糖纸,像是一个马上就要赴死的战士一般:“从此刻起,我就闭上了我的眼睛,堵住了我的耳朵,使我的神识昏睡。一切残忍的事情都与我无关,等我醒来,我要看见一个没有庆阳存在的不一样的世界!”

    她举起糖丸刚要放入嘴中,猛然有人一脚照着她的手腕踹了过来:“疼!”

    时景耳聪目明地将掉落在地上的糖丸踢入了汤池:“申仪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好歹也是堂堂庆国的大公主,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也敢随随便便吃尽自己的肚子里吗?”

    她这一脚踢得十分不客气,申仪公主的手腕此刻还又麻又疼,像是要断了一般。

    到底是娇弱女子不吃痛,她“哇”一声哭了出来:“你干什么!”

    周温婉是她最好的姐妹,她给的药自然就是安全的,难道温婉还会害她不成?

    时景似是听明白了她的腹语,冷冷地对申仪公主说道:“你手中这颗糖,是五步醉吧?我曾见过它还未被提纯时候的样子,认识它的气味。”

    她冷笑一声:“你知道五步醉是什么样的东西吗?”

    申仪现在根本来不及懊恼,甚至也有点为庆阳没有去女汤而感到微小的庆幸。

    她犟嘴说道:“当然知道,五步醉是迷药,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然懂的。”

    时景嗤笑一声:“既然知道迷药,你怎么敢就此吃进肚子?你就不怕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