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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香平静着声音说:咱们谁也不欠谁的,这都是命。

    最后,他还是一摇一晃地消失在菊香的视线里。

    往事如烟似雾地在他心里阴晴雨雪地掠过。此时,他站在二龙山下,心却被文竹牵走了。

    文竹一上山便被埋伏在石头后的两个士兵捉到了,被推推搡搡地带到了槐的面前。

    槐正在指挥手下的弟兄们在山顶上修筑工事。他摆出了和冯山鱼死网破的架势。他让人把文竹带到老虎嘴山洞里,洞壁上架着松明火把,哔剥有声地燃着。槐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眼前的文竹。

    眼前这个女人,装在他心里好久了,一想起母亲他就会想起这个叫文竹的女人。他的心像一锅煮沸的水,文竹在他的心里那就是一块石头了。

    此时,他望着眼前被自己的心火煮过无数遍的女人,心境竟有股说不清的滋味。他甚至在文竹面前吹了两声口哨。文竹低着眼睛望着他。

    他面对着文竹的目光,突然有些紧张,结巴着说:你看我干什么?

    文竹仍然那么冷静地望着他。

    槐就说:冯山咋不来,他让你来干什么?

    文竹就说:槐,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一直在恨我,恨我抢了你母亲的位置,今天我上山来就是给你一个说法。

    一提起母亲,槐受不了了,他站起来,绕着山洞转悠,他捏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吱吱吧吧地响着。

    文竹就又说:槐,我今天上山了,任杀任剐随你,等你杀了我,你就带着人下山吧,你爹冯山在山下等你呢。

    槐就暴跳着说:他不是我爹,我爹早死了,我到二龙山上来,就是想和他有个了结。

    文竹平平静静地说:槐你下山吧,冯山带着队伍把二龙山包围了,你出不去了。

    槐就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国民党队伍的人了,我现在就是土匪,哪朝哪代都会有土匪的活路。

    文竹说:槐,共产党的队伍是不会放过你的,冯山已经接到命令,十天之内消灭你们这股残兵散勇。

    槐立在文竹面前,抓心挠肺地说:要死我也要和那个姓冯的鱼死网破。我要让他先死在我的面前,然后我就下山,任杀任剐随你们。

    文竹望着近乎疯狂的槐,槐在她的印象里还是那个被菊香牵着手的小男孩,睁着一双涉世未深的眼睛。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槐,已经变成一个凶暴的男人了,为了心底的仇恨在燃烧着自己,样子有些不可理喻。她了解冯山,当年就是为了冯家的名声,为了母亲的尸骨能名正言顺地迁回到祖坟上,冯山孤注一掷,先是赌输了一条手臂,最后差点又把命搭上,为的就是一个堂皇的理由,让自己心安理得。她看着眼前的槐,仿佛就看到了冯山。眼前的槐已经钻到一条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眼前的槐在文竹的眼里既陌生又熟悉,冯山认准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槐和冯山如出一辙。想到这,她平静地冲槐说:你恨冯山都是因为我,你们毕竟是父子,你把我杀了,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槐冷笑了一声,他摇着头说:我不杀你,我要杀的人是冯山,我要让他死得心服口服,他不该让你来。你走吧。

    文竹不动,仍立在那里。

    槐就冲山洞外喊:来人!

    两个士兵荷枪进来。

    槐又说:把这女人送下去。

    两个士兵上前就拉文竹,文竹一把推开两个士兵,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枚手榴弹,大声地说:不要动我。

    槐和两个士兵惊怔地望着文竹。

    文竹说:槐,我是来让你下山的,你要是不下山,我死也不走。

    文竹拉开手榴弹的引信,就那么擎在手里。槐望着文竹,吃惊又欣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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