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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山微启眼睛望着菊香说:那你就回去吧,我这没事。不管咋说,他也是你男人。

    菊香呜哇一声就大哭了起来,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冯山,或者自己的男人。菊香悲痛欲绝,伤心无比地哭着。好久菊香才止住了哭声,哀哀婉婉地说:这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哇。

    一直就在那里的槐突然清晰地说:我要杀了杨六。

    槐的话让菊香和冯山都吃了一惊,两个人定定地望着槐。

    清醒过来的菊香扑过去,一把抱住槐,挥起手,狠狠地去打槐的屁股。她一直担心槐长大了会和冯山一样。她没有和槐说过他的身世,她不想说,也不能说,她想直到自己死时再把真相告诉槐。她一直让槐喊冯山舅舅。她和冯山来往时,总是避开槐。

    槐被菊香打了,却没哭,跑到屋外,站在雪地里运气。

    菊香冲窗外的槐喊: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以后你再敢说,看我打不死你。

    菊香止住眼泪,叹着气说:生就的骨头长成的肉。

    菊香的泪水又一次流了出来,她一边流泪一边说:我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咋过。

    冯山望着天棚咬着牙说:杨六我跟你没完,我还有一只手呢,还有一条命哪。

    菊香听了冯山的话,喊了声“老天爷呀!”便跑了出去。

    文竹是第二天晚上回来的,她一路奔跑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二百里山路,又是雪又是风的。她不知摔了多少跟头,饿了吃口雪,渴了吃口雪。她急着往回赶,她知道冯山在等这些药。

    她进门的时候,喘了半天气才说:我回来了。

    冯山正疼痛难忍,被子已被汗水湿透了,他就咬着被角挺着。

    文竹来不及喘气,点着了火,她要为冯山熬药。

    菊香赶来的时候,冯山已经喝完一遍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