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还算尊重,至少不会让耳目进入这间卧房。其实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陛下即便没有实证,想必也早就知晓老公爷的生死。对于陛下来说,裴贞死了便够了,老公爷是否活着并不重要。”

    裴越颔首道:“的确如此,毕竟老公爷从未想过造反。”

    莫蒿礼赞许地眨眨眼,在裴越沉思之时开口问道:“老公爷可曾交给你某些信物?”m..

    虽然眼前躺着的老人仿佛行将就木,稍稍动作大一些就可能撒手人寰,但是此刻从他口中说出的这句话仿若惊雷一般,足以令人方寸大乱。若非裴越早已在开平帝眼前养成面不改色的习惯,怕是立刻就会露出破绽。

    听到这个问题后,裴越茫然地反问道:“什么信物?”

    莫蒿礼扯起嘴角,没有再问下去。

    裴越却觉得这位老人已经有了答案。

    莫蒿礼岔开话题道:“听说你那个庄园快要竣工了。”

    裴越听着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完全摸不透这位老人的心思,便只能谨慎地应道:“是的,老大人若是有兴趣,可以让家人拿银子买一些股子。晚辈不敢保证能日进斗金,但至少是一个稳当的营生。”

    莫蒿礼微笑道:“你有这份心便够了,至于家中那些不孝子弟,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谋生罢,总不能养出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再者说了,老朽知道你那个庄园的厉害,想必都中争抢者甚众,莫家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裴越微微垂首道:“老大人言重了。 ”

    莫蒿礼又道:“裴越,其实老朽一直以来都有个疑问,不知你能否解惑。”

    裴越微笑道:“老大人请问。”

    莫蒿礼望着他的双眼,沉吟道:“你从开平三年秋天开始起势,不到四年的时间里已经成为国侯大帅,可曾想过这辈子要达到怎样的高度?”

    裴越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最终化作一片冷肃之色,沉声说道:“老大人此言何意?”

    莫蒿礼不答,静静地望着他,那双老眼中的昏花之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明冷静。

    “不愿答,还是不好答?”

    片刻之后,莫蒿礼的声音打破房内的沉默。

    裴越吐出一口浊气,正色道:“我希望自己能堂堂正正地活着,不会被人轻松随意地处死。”

    又是长久的沉默。

    莫蒿礼脸上浮现温和的神情,缓缓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