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敢去拦路。只能听着数十人橐橐的脚步声,穿过正门,再穿过正堂。郭宁沉稳的声音在人丛中响起:“还有什么事么?没事的话,大家都去休息吧,今天也都辛苦了。”

    随即便有吏员从旁边赶上,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脚步声和人声渐渐轻了。

    赵斌彷徨回座,有些茫然。

    耳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先前领他到这里等待的那名少年傔从伸头进来:“赵队正,周先生?”

    赵斌和后头那名吏员同时起身:“在。”

    那傔从低头看看手心里的字条:“还有一位,王小哥?”

    王二百抬起头:“哈?”

    赵斌用力把他拽起来:“在,也在!”

    “节帅召见。三位,请随我来。”

    三人跟着傔从,往二堂来。

    府邸规模很大,但服侍的人少,所以郭宁已经回来了,二堂里头连灯都没点,有点暗。郭宁自己拿着一个蜡烛,沿着柱子经过,把油灯点亮。赵斌正想上去帮忙,那青袍吏员已经快步上前,从郭宁手里接过了蜡烛。

    郭宁松开手,随即问道:“三山港那边的消息,客山听说了没有?”

    这吏员名叫周客山。

    周客山是莱州即墨县的本地人,早年曾读书进学,后来族中吃了官司,家境败落。他带着家眷去往莱州东面海滨的牢山落脚,靠着经营手段,被盘踞在牢山脚下福山岛私港的海商团体接纳,一度成了海商和徐汝贤势力之间的联络人。

    早前徐汝贤意图与郭宁作对,而周客山认为,郭宁所部力量强横,而行事并不过分,乡里土族顺势服膺也就罢了,不该凭空生事。两人当场就有争执。

    周客山没料到的是,徐汝贤这厮口气比天大,可是与郭宁一碰,就稀里哗啦垮了下来,连带着住在寒同山上、还没来得及脱身的周客山也倒了霉,成了定海军的俘虏。

    此后周客山当过荫户,卖过苦力,颇吃了些苦头。但他是个聪明人,在定海军击退蒙古人,稳固立足山东之后,立即向定海军全力输诚。定海军也确实正在用人之际,周客山在短短数月内,便获得了定海军中的吏员身份,还是身着青袍、负责某项工作的大吏。

    听得郭宁发问,周客山点头道:“听说了。”

    “你怎么想?”

    周客山加快脚步,点起两盏油灯,然后吹灭了蜡烛,转身回来。

    “中都大兴府那里,正忙着和蒙古人纠缠,没办法伸手到山东,于是节帅你,俨然就成了金国海商船队的首领人物。节帅要南朝宋国的海商,推出几个首领人物来谈,看似是为了商洽生意方便,其实正是此举,诱发了南朝海商之间的争斗。节帅安居莱州,不用刻意做任何事,就能拉拢一些人,利用一些人,分化一些人,打击一些人,把己方的商业利益扩张到最大。”

    “哈哈,客山,我就说这种小手段瞒不过你。”

    郭宁招手让赵斌和王二百也近前坐了,继续问道:“那么,客山以为,我忽然叫你来,是为什么?”

    周客山下意识地瞥了赵斌和王二百一眼。

    郭宁笑道:“无妨,继续说。”

    周客山小心地问道:“拉拢、利用、分化、打击,这都是生意场上常用的手段。但如果……如果节帅想要长远,或者,想要在特定时间内,抵消中都局势变化的影响……最好的办法是,在南方的生意伙伴里头,扶植一个真正的自己人?”

    “正合我意!”郭宁拍了拍手:“你觉得,这样好么?能做到么?”

    “如果能做到,自然是好的。不过,节帅,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很长时间。恐怕三年五载也不见得有成效。”

    “三年五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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