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虎是恶兽,蒲察六斤就是这头恶兽最锐利的爪子之一,还是沾满鲜血的那种。胡沙虎此前纵横南北,许多次的镇压、屠杀,都是蒲察六斤来负责的。

    这会儿胡沙虎又调动此人,可见他虽然狂妄,但实际上应对局面并不轻忽。

    “涿州刺史乃是粘割贞,当日与咱们有些争执的,只怕不会轻易开门。”乌古论夺剌小心翼翼地道。

    胡沙虎俯视着乌古论夺剌,待到乌古论夺剌额头冒汗,才慢慢地道:“让蒲察六斤告诉他们,不开门,那就是和我作对,就是和朝廷作对,就是贼!待我入城,先宰了粘割贞,再屠了满城的贼人!让他不要学涞水县令,自己找死!”

    “是!是!”乌古论夺剌饶是心腹,也不敢面对杀气腾腾的胡沙虎。他连忙告退,亲自去找蒲察六斤吩咐。

    片刻之后,原本散在两翼徐进的拐子马轻骑稍稍止步,各自拆分出半数。右翼的一队先往范阳城方向移动了百余步,然后停马等待左翼前来汇合。

    左翼的两百五十骑,则由蒲察六斤本人带领。

    蒲察六斤是中都威捷军出身,始终都穿着代表中都合札猛安出身的赭黄色长袍,骑得也是黄骠马。他当先策马而行,便如一团黄色的旋风在骑兵队开路。很快就绕了长大圈子,从胡沙虎身后经过。

    其实从胡沙虎前方通过的话,走得是直线,也更快些。但胡沙虎性格暴戾,而又喜怒无常,早年曾有亲信带兵行军时,阻碍了胡沙虎观阵的视线,当即就被胡沙虎亲手格杀。蒲察六斤断不敢触这个霉头。

    而胡沙虎下过了命令,便再不注意他,继续观察前方战局。

    眼看前方完颜丑奴所部步卒受到了战场外不速之客的干扰,攻势稍稍放缓,他不满意地哼了一声,从腰间取出短刀,喝道:“来人!”

    一名傔从上来。

    胡沙虎狞笑道:“这些日子未经厮杀,有人松懈了!你带一队人,持我刀去,找到第一都的都将,斩其首级警号三军,然后让完颜丑奴整束队伍猛攻!再有不尽力的,皆杀!”

    那傔从慌忙伏地接过短刀,一阵疾风似的往前阵去了。

    胡沙虎眯着眼睛,看着那个作战不利的都将就在阵中被斩首,然后傔从高高举着他的脑海往来奔驰,向众军呼喝鼓励。

    他满意地颔首,环视左右,沉声道:“眼前这只是小贼罢了,日后咱们还要对付更……”

    话音未落,他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惊惶失措的躁动!

    他猛回头,只见原本在身后百步开外的拐子马队列,忽然就陷入了混乱!

    “什么人来找死?”胡沙虎高声怒吼,仿佛凭空打了一道滚雷。

    拐子马轻骑绕行中军后方行军的时候,正撞上数十名骑兵,从一处洼地间猛冲出来。

    几名骑兵同时去唤蒲察六斤,蒲察六斤正在前头,单手一勒缰绳,回头去看。

    看了两眼,他呵呵冷笑两声,没把这队骑兵放在眼里。

    原来骑兵所骑乘的战马,很有讲究。通常来说,大金国的精锐骑兵都是一人两马,平常骑乘的马种多为蒙古马,讲究耐力出色,擅长负重。而到了战时,则换用来自东北内地的高大战马,战马比日常乘用的走马要高大些,冲刺速度也更快。

    眼前这队骑兵,骑乘的大都是寻常的蒙古马,蒲察六斤压根就看不上他们!

    那都是哪里来的乌合之众啊,敢来找死?

    此等不堪之敌,都不必通报元帅,我蒲察六斤轻易就能料理了!

    蒲察六斤一挥手,便遣出一名女真都将,带人上去驱散。

    两支骑队迅速接近,将至百步,双方弓矢连射,然后手斧、投枪之类再来一轮。

    两轮放过,骑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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