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地,向南迁徙到盖州一带的东北各族部落之民,总共有多少?」

    梁询谊沉吟道:「蛮夷们全未开化,形同兽类,每年有几个部落南下躲避寒潮大雪,乃是惯例,通常路上就要死一大批,所以也没人在乎。今年,想是因为韩总管在盖州、复州的经营,对蛮夷们吸引力很大,所以来得格外多些吧?」

    「正是如此。」

    移剌楚材点了点头,他记性很好,不用翻找簿册,就直接报数字:「上个月中旬,韩煊报来,说被安置在澄州一带和婆速路西侧,接受管制的,合计有二十七个部落,壮丁一万九千四百六十九人。其中四千四百人已经随海船南下,而另外的一万五千余人,这会儿也都被韩煊、李云等人按照军队编组,驱使去砍伐森林,修建屯堡、高墙。」

    「这一万五千人,只消获得武器,立刻就是大军规模。你们说,我们以韩煊所部为骨干,挟裹这些人去往北面,摆出定海军主力的模样,和蒙古军缠斗一场两场,蒙古军会不会以为,已经达成了牵制我军的目的?」

    堂上文武一阵窃窃私语。

    有人问道:「黑***何其狡诈,他们会信么?」

    「这几年来,朝廷的乣军、飐军差不多便是这般模样,有啥信不信的?」

    「蒙古人的斥候十分精干,恐怕总能看出破绽。」

    「再精干,那也是蒙古人。咱们从山东紧急调运一批旗帜过去,该有的都有了,对那些生女真、野女真,也统一口径,都说是大军抵达,聚众北上作战,不就得了?」

    汪世显战时坚毅,平日里有些心软。而且他是汪古人,本身就是长期在边疆受女真人驱策的异族,说到这些人,难免心有戚戚。

    他迟疑片刻,道:「这做法,仿佛当日纠合海仓镇百姓从军的故技,而且,这些部落民或许将与蒙古军野战?死伤必定惨重至极!」

    移剌楚材应声道:「蒙古军既然行动,我们总得拿出应对的手段。与其调度本军渡海,不如就让这些部落之人发挥作用,耗一耗蒙古人的锐气。若有战死者,日后厚加抚恤便是。而战后犹在军中的,正好继续签入咱们定海军本部,可堪大用。」

    「嘿!」汪世显张了张嘴,不再言语。

    堂上众人没有说的是,这些部落民里,还有许多是耶律留哥败死后离散的契丹人。移剌楚材对这批同族都不在乎,别人更不用多说什么了。

    当下众人去看郭宁。

    郭宁起身,看了看舆图。

    随着定海军的规模不断扩大,面临的局势愈来愈复杂,老实说,郭宁自家也觉得吃不太准,更不能够像早年那样,全靠着一股勐劲解决问题了。

    不过,刚才移剌楚材把局面剖析得很透,郭宁很是满意,他持金刀一顿,沉声道:「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就这么办!我们从红袄军手里缴获的武器很多,立刻抓紧发运一批到辽东。让韩煊尽快摆出架势!另外,派人去咸平府,给纥石烈桓端打一打气,让他坚持住!」

    就在这时,又有信使急奔入厅堂,奉上军报。

    郭宁展开一看,轻笑数声:「倒也省事,咱们不用担心咸平府了……蒙古军已经直驱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