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十倍以上,做不得假。而定海军手里通州样的船队,许多还是海陵王留下的。那都是快五十年的老家伙,跑跑运输则可,打不了海战。

    如果都元帅府因为粮食的事情和南朝宋国起了冲突,宋国的巨舰万一北上,只消对几个港口稍稍滋扰,一把火下来,定海军的家底可就危险。

    想到这里,郭宁真有些沮丧。

    就算南朝宋国只是条疯狗、傻狗,自家若不能撕咬回去,毕竟不大舒坦。但武力上头,没什么像样的反制之法。这个闷亏,好像是吃定了。

    带着这样的情绪,他闯进移剌楚材办公的偏厅时,脸色就不好看。两名胥吏正捧着文书,向移剌楚材汇报什么,眼看着都元帅怒气冲冲入来,慌忙退出。

    而郭宁找了把椅子一坐,长叹一声。

    移剌楚材本来有些紧张,搁下笔,看看郭宁的神色,反而放松。

    他跟随郭宁,已经有两年多了,渐渐熟悉了这个草莽雄杰的性格。郭宁真要就什么事情下定决心,那股压抑不住的凶悍之气,简直能让人窒息。但这会儿,看他气鼓鼓的样子;明显不是要动真格的征兆,只不过觉得吃亏了,不高兴而已。

    外人都觉得,郭宁是满脑子厮杀的武人,移剌楚材却知道郭宁胸中丘壑非凡,在这种大政方向上,他其实不用任何人提醒,全然心里有数,不会行差踏错。

    缺粮既然难免,接下去无非勒紧裤腰带,吃点稀的,那也不是不能坚持。接下去六月收麦,十月收谷,元帅府下属那么多的军田在,只消这两茬粮税正常缴收,总能慢慢宽裕。

    当下他有心开个玩笑,缓和下郭宁的情绪,于是道:“宋国放在边疆的军队,是有些可取之处的。最为孱弱胆怯的,其实是他们行在朝廷上下的贵人。如果元帅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让汪世显和梁居实挑几艘好船,再加上赵斌他们,凑一支兵。然后……”

    “然后怎么样?”

    “然后元帅领着他们,沿浙海南下,冲进临安,厮杀一通。说不定就能吓住宋国君臣,让他们乖乖地交出粮食。”

    “嘿!”

    郭宁摇头:“可惜,我在河北的时候,有一次差点被水溺死……贸然出海远航,实在心慌。”

    移剌楚材大笑。

    郭宁这话,当然也是玩笑。此前他带人渡海去往辽东厮杀,那也一样是远航了,可没说什么心慌的事。

    两人又闲谈几句,移剌楚材取了自家新写的条呈,向郭宁讲述都元帅府在施政方面,应对粮食缺口的手段。他在政务上的本事,确实出众,洋洋洒洒地一条条解释下来,郭宁慢慢听着,时不时确认些细节,渐渐觉得粮食紧张点的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正谈到入港,外头忽然有人轻轻敲门。

    “什么事?”郭宁扬声问道。

    倪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启禀元帅,有辽海军报。”

    郭宁起身出外,拿过文书看了看。倒不是什么大事,蒙古军退走之后,附从军纷纷投降,但也有不少死硬之人不愿投降的。比如早前在辽东建国的耶律留哥有个弟弟,唤作耶律厮不,他曾经率部跟随耶律克酬巴尔,到中都路附近作战。

    蒙古失利以后,他抛弃部下潜逃回北京路。居然趁着兵荒马乱,凭藉耶律留哥的余威,给他纠合起一万多两万人。他们随即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一口气往东,逃过鸭渌江去了。

    此等逃人,没什么值得关注的。而且事关契丹人,郭宁又不愿意当着移剌楚材的面,闹得太过严苛,当下随口吩咐几句。

    移剌楚材却忽然想到了一些什么,顿时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