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粮出饷。但大宋南渡以来,朝廷财力窘迫,军队将帅素来都自力更生赚钱习惯了,什么伐山为薪炭,聚木为排筏,行商坐贯,开酒坊,解质库,都是赡军回易的惯用手段。史弥远要支持杨友建立新军,当然也得在财务上打开口子。

    所以史宽之才带着杨友,去往临安行权贵们私下作乐的瓦子里杀人立威,展现勇勐,后继自然便是坐地分利,聚敛钱财以养新军。

    但就在这时候,史宽之招揽了一个新部下,便是贾涉的儿子贾似道。

    贾似道颇有几分小机灵,他的父亲贾涉又是理财的能手。他跟着史宽之去了次扬州回来,便和自家父亲一起,鼓捣出了一个既能生财,又能养兵,还同时了优容北方强邻,又规避了大宋在东西两金之间站队的好计划。

    这个计划已经逐步落实,最后的环节现在也议定了:

    首先,大宋在真州和安庆府两地重开钱监,贾涉亲自坐镇以保障产出。

    钱监所出,每年三十万贯补充朝廷所用。

    这一点格外被史弥远看重。

    史弥远辅政数载,最头痛的便是当年韩侂胃留下的近亿行在会子。这些会子不断贬值,引得百姓怨声载道,而怨气全都对着史弥远来。史弥远用了许多办法平抑,但会子的金额实在太大,朝廷又不可能拿出足额铜钱来持续秤提回收。

    有了这三十万贯,史弥远就有底气做出应对,而应对本身就足以提振市场对会子的信心,会子一旦升值,朝野对史弥远的压力立刻就减轻了。

    钱监所出,又有三十万贯交给史宽之,由史宽之带着杨友和贾似道两人,在淮东建设新军。

    新军一旦练成,史弥远便有了北拒金人的信心,放在朝堂上说起,也显得他不囿于战和的立场,而有执两用中的深谋远虑。

    更重要的是,史弥远近来渐渐觉得,权臣做到了他这程度,真正的大敌既不在北方那些女真人,也不在朝堂上那些只会狺狺狂吠的反对者,能让他忌惮的,已经只有皇权本身。

    虽说当今的大宋皇帝温厚木讷,不像有那种心机,但这种事情哪有一定的?怎能不防?

    长远来看,史弥远希望自家直接控制枢密院和地方军权,这才能够有些安全感。其中枢密院可以徐徐图之,而地方上的军权……如果史宽之把这三十万贯用得妥当,史弥远便如东晋谢安,有了自家掌控的北府军!

    淮北两处钱监给史弥远带来如此的利益,当然不能有半点动荡。但这里又接近宋金两国的边境,真州和安庆府两地,都正抵着北面金军南下的必经之路。这也是当年两监废弃的原因。

    如今大金两分,东面掌权的郭宁号称恶虎,凶悍无比,而西面的开封府周边也每日里整军经武,天晓得他们要做什么。所以为了拿到这两个好处,还得额外让渡一点,以使北面的强邻满意。

    在这上头,贾涉下了很多工夫,立了大功,他前后数次出面,终于代表史弥远和郭宁达成了一致。

    只消把淮北钱监剩下的产量,约莫六十万贯私下交给定海军。定海军就保证不仅绝不南下侵掠,如有必要,还会对开封府有所动作,以维护淮北钱监的安全。

    而且六十万贯到手之后,定海军连岁币的事情都再也不提!

    这样的话,大宋便可以理直气壮地把岁币送到开封去了!

    大金的武力何等强横,就算如今国势两分,东面定海军一方也已经压服北方草原,军威赫赫。史弥远丝毫都不觉得己方能有胜过他们的可能。幸运的是,那郭宁毕竟出身卑微,眼界低了,居然得到六十万贯就心满意足!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太平更重要的?能用一点点钱财换得太平,这对大宋来说,不是赚翻了么?

    史弥远最初得到这个消息,简直喜出望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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