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立即下令,将这厮拖出去打死。

    幸而他这会儿已经挽着李云,走到赤岸高埠顶端,能眺望承天宫和走马塘的方向。钱塘畔此起彼伏的涛声压过了嘈杂言语之响。

    和李云闲聊了几句,他低声问道:「贤弟,周国公的要求,可有商量的余地?」

    李云摇头:「我在班荆馆里住了一个月,内外消息隔绝,什么都不知道。今日总算兄长来此,我倒想问问,贵我两家对开封的战事,可还顺利么?我家国公提了什么要求?」

    史宽之哈哈一笑:「贤弟,你没得消遣我做甚?」

    「我对兄长只有敬爱,怎么就敢消遣?」

    两人默然走了几步,史宽之道:「将你安排在班荆馆,是家父在北瓦茶馆里决定的。家父素来重视和大金的和睦,所以班荆馆里的人,虽然官卑职小,但都是可信可靠之人。不过,后来陆续投入的那些人,可就未必了。」

    「哦?兄长所说的,是什么人?以史相的权势,都不能阻止他们么?」

    史宽之摇了摇头:「不是不能阻止,但非要阻止的话,几方面上都不好看。比如殿前司那边派出的都头,是荣王的人,背后说不定是官家,你说,我们能做什么?」

    「原来如此……」

    「又比如,在馆舍里负责洒扫之人,说是为了安全起见,特意从承天宫里招来寡言少语的仆人。其实是浙东提举,兼沿海制置使章良朋专门派来的好手。」

    「哈哈,不瞒兄长,这章良朋和我还挺熟悉,他竟如此关心我么?」

    「章良朋这小半年里,已经恨不得和你李郎中穿一条裤子了,他怎会不关心你。再者说了,是他派来的人,却不是他的人。」

    「不是他的,却是谁的?」李云满脸茫然。

    史宽之似笑非笑,继续道:「这几个仆人,是庆元府著名的海商周客山的部下,手上多半都有人命,是海上的悍贼。因为周客山前阵子借了海船给宣缯,然后打着宣缯的旗号,把这几人安排到了承天宫。」

    「承天宫乃大宋敕建宫观,名字都是官家御笔亲书的,此地的提举何来胆量……」

    「终究是个道观,与北面全真教虽非一脉,全真掌教的亲笔书信,还是有点作用的。至于那位全真掌教,好像近来一直驻在山东东路的宁海州,与定海军甚是亲密。」

    李云忍不住苦笑:「兄长,好眼光,好手段。」

    史宽之提起嗓音:「这里毕竟是皇宋的行在!你们若真的要来便来,要去便去,就未免太看不起我大宋了!」

    他憋闷了一个多月,总算能占点上风,展现己方对局面了然于胸。这一声喊,便未免多用了几分中气。

    随即他就看到道旁迎候之人个个忧虑,好像怕他得罪了北地使者,闹出什么乱子。

    史宽之心头便似被人灌了苦水,顿时沮丧了起来。

    「总之,你是肯定知道的,周国公在开封向宣缯提的条件,你多半也知道。咱们别打哑迷了,我就问你一句,这条件,可有商议的余地?贵方那边,不会已经宣扬出去了吧?」

    李云冷笑摇头:「这还有什么可议之处?」

    「贤弟,世上的事情,哪有不能商议的?」

    李云沉下了脸。

    过了半晌,他慢慢地道:「兄长,北地也是有儒生文人的。我家主公虽然立国以武,却也能优容士大夫。」

    「贤弟的意思是?」

    「北地著名的儒生赵秉文,此前推荐过一个叫元好问的晚辈,在周国公身前为机宜文字。这个元好问,和我挺熟。我听他说,北方儒臣近岁以来,有意摒弃尧舜禅

    让的文典,而以我家主公承袭后周,视大宋为篡逆之朝,边鄙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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