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夫人的话给打断了。

    她闻言一怔:“王妃……”

    “你这不是难以启齿,是本就不该开这个口。”姜氏嗤道,“原来你还知道丢人?还晓得这种事情得逼着珠珠?你也明白你儿子干的是什么混账事!”

    姜氏咬重了话音,又重重拍在扶手上:“你一句混账糊涂就打算了事,岂不知他祸害了人家女孩儿一辈子?亏你也是高门里养大的,做了这么多年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我看你的脑子是让狗给吃了!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还敢求到我跟前来!”

    连姜莞都觉得十分无语。

    说句实心话,她真没想过事发之后成国公夫人敢到她姑母面前来求情告饶。

    国公府立足盛京,总有些人脉和门路的,要保全韩沛昭,许还有别的法子,端看他家预备怎么样。

    可无论是哪种,总归不是跑到郡王府来大言不惭的求情!

    偏她就这么做了。

    姜莞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成国公夫人那里稍缓了神,倒真像是为了韩沛昭豁出去一般:“您说的是,打死他都不解恨!可我就这么一个亲生的儿子,您叫我怎么办呢?是打死他,给薛小娘子偿命,还是眼睁睁看着他去服苦役呢?”

    她还是哭,不过因为姜氏太不留情面,也很不吃这一套,转换了法子,不再像先前那样放声哭,就低低的抽泣:“黄府尹跟我说,姜二郎说了,您和顾大人也都见过薛小娘子,我想既默许了姜二郎之事,大抵对薛小娘子很中意才对。

    大郎这样作践了人家……

    王妃,现如今就算是真的责了大郎,按律法处罪,薛小娘子的清白也已经毁了。

    您知道了此事,是断断没有再叫她进沛国公府门楣的道理。

    她将来也没法子嫁别人。”

    说到此处,成国公夫人一咬牙,不敢停顿半分,紧接着就说:“我家愿以正妻之位许她,三书六礼,三媒六聘,风风光光把她迎娶进门,等将来大郎袭爵,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国公夫人,当家主母。

    您既心疼薛小娘子,哪怕是不看在我这张老脸,就看在薛小娘子的份儿上,替她的将来想一想,为她谋个好前程,也求您去跟姜二郎说一说,高抬贵手,放过大郎吧。”

    姜氏眉头紧锁,盯着成国公夫人看,似在瞧什么怪物。

    连姜莞也沉下脸来,望向姜氏一眼,见她颔首,心中了然,沉声问国公夫人:“当日与我表姐退婚,说是韩大郎君为云黛算计,心有余悸,两年内都不考虑婚事,不愿意耽误我表姐,才将婚事作罢。

    结果你家现在转头就风光大聘薛小娘子,我年纪小,许是不懂这其中的事情,便要多问两句,成国公府倒是保全了韩大郎君,可我表姐的脸面,河东裴氏的尊严,您置于何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