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那儿去叫了她来。

    赵曦月来的时候没什么精神,脸上的担忧写满了,甚至蔓延到眼底。

    赵行已经换了一身常服,正在案前练字。

    见了她来,招手叫她。

    赵曦月恹恹的同他问了安好:“大兄也不说来看看我就出宫去了。”

    赵行叫这话逗笑了:“大兄不去骂你就是好了的,你还敢叫他去看你?等着他去安慰你呢?”

    赵曦月撇撇嘴:“我就是不想出宫。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怎么倒要我躲出去似的?

    再说了,去了皇叔那儿,阿莞姐姐还要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想着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她还要替二兄你担忧,还不如不去呢。”

    她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全都是道理,实则细听,都是些歪理,压根儿也站不住脚。

    赵行只是不跟她计较而已:“你如今的胆子未免也太大,明知道母后正在气头上,还敢派人到含章殿去打听消息。

    要不是父皇眼下还在含章陪着母后,真惊动了,你又要怎么样?

    可见是父皇与阿兄素日里把你给宠坏了。

    行事一点儿分寸都不顾了。”

    他说教归他说教,赵曦月放不放在心上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她只闷头往官帽椅坐过去,捏着自己葱白指尖:“那现在是怎么说呢?”

    赵行摇头叹气:“没事了,大兄与我都跟母后把话说清楚了。

    郑家这回受了责罚,已经成了定局。

    昨儿才下的旨意呢,大兄亲到郑青之府上宣的旨,难不成叫父皇朝令夕改?那成什么了?

    不过母后对郑家的态度——”

    他其实也拿不准。

    因为这个事儿,连大兄都没能彻底拿准了。

    兄弟两个是心照不宣的不提起罢了。

    “母后这几十年都是偏心郑家的,也不会一朝一夕就改变了,那样的态度你也早就知道,但这回罚了郑双容,也给足了你面子,父皇又疼你,那宅邸都留着给你做别院了,你也别不高兴,这事儿不要放在心上。”

    赵行劝了她几句,看她还是闷闷不乐,点点桌案:“要是再气不过,回头你再寻个什么由头打她两巴掌?”

    “我成什么了?市井泼妇吗?竟然是天天与人动手的!”

    赵曦月才有了反应,吭吭哧哧的驳赵行:“我又不是那样的人。”

    但那句话声音很弱,赵行差点儿就没能听真切,好在他听的仔细,这屋里又安静。

    他愣了下,仔细想想,这个妹妹的确不是那样跋扈的人。

    “那就别……”

    “我只是替大兄气不过。”

    赵曦月突然抬眼看过去:“二兄,你就不会这样想吗?大兄是什么人啊?父皇的嫡长子,大邺未来的储君,未来的天子,他说什么,做什么,难道竟还要受制于人?

    区区郑氏,凭什么?

    我就是气不过,就是觉得大兄憋屈。

    母后偏心郑家,我心疼我自己的哥哥还不行吗?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今儿去含章殿,也只是怕大兄挨骂受罚。

    毕竟发落郑氏的旨意,是大兄带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