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愿,也没法再反驳什么。

    而且他不是没眼力见的人。

    看看晋和帝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终归人家是亲父子。

    他再怎么想着效忠天子,揣摩着官家心意而行事,必要的时候,还不是得退让诸位殿下吗?

    是以韦存道掖着手,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再不发一言。

    “那就这么着吧。”

    晋和帝大手一挥,算是把事情敲定下来:“设立都护府一事交吏部处置,兵部从旁辅佐。”

    他一面说,侧目又去看姜护:“你才回京,横竖交了职,闲来无事,也帮着料理几日吧?”

    君臣之间,也是亲疏有别的。

    反正朝廷里三省六部这么些人,谁也没有姜护的这份儿待遇,何曾闻得晋和帝是如此语气。

    姜护好似习以为常,颔首应是:“这是臣分内之事。”

    ·

    散朝后晋和帝把赵禹和赵行传去了福宁殿。

    众臣退出太极殿,一路出宫门,韦存道是垂头丧气退出金殿外的。

    顾怀章与姜护把他整个人的状态看在眼中,无不啧声。

    他还真是一点儿也不避讳人。

    官家才决定设立南苑都护府,他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儿头耷拉脑,倒不怕人背地里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吏部那么想惫懒躲清静,面上功夫都还知道做足呢。

    说到底他是士族出身,骨子里带着的高傲,在朝为官几十年也没能彻底磨平他的尖锐与棱角。

    也是今次算跟官家站在同一边儿的,有恃无恐罢了。

    身后有吏部的谁匆匆追上去,口中一面叫着韦尚书,脚下生了风一般。

    韦存道像是没听见,走的反而快起来。

    顾怀章忽而低笑出声:“是挺嚣张的。”

    姜护这才皱了皱眉头:“在其位不谋其政,食君禄不思分君之忧,他有什么可嚣张的?”

    “没办法,现如今这朝廷里,人人如此,早不是当年了。”

    顾怀章背着手在身后,面色平静的注视着殿前台阶的方向:“人人都想往上走,可等到真的顺着这台阶上了高台,入了金殿,心志就全都变了。

    没上位前,谁不是勤勤勉勉,政绩斐然?

    真的位列班次中,又格外小心起来。

    除了揣摩圣意,更有甚者,宁可不做不错。

    反正无功无过,一辈子到头也就这样了。

    都像咱们似的,傻子一样不成?”

    姜护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他知道顾怀章说的都对,更知道顾怀章说的是谁。

    或者说,现如今站在太极殿里的这些人,没有几个是真的忧国忧民,肯上赶着出头办实事儿的。

    他们不办,还要拖后腿,原因无他,官家心意为重。

    朝堂风气,就是这样子败坏起来的。

    “枉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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