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朝着宫门方向而去,把韦存道远远地甩在身后。

    方从殿中出来的姜护与顾怀章二人,其实把刚刚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皆是把不屑写在眼底,对视一番,顾怀章先嗤了声:“如今朝廷六部之中,竟只有王其修一人是肯办实事的了。”

    姜护倒没那么生气。

    他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

    反而揶揄顾怀章:“你现在又说这话?当日不是险些在御前跟王尚书动起手来?”

    “他是个老顽固,我看不上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顾怀章不以为然道,“但要论及为官清廉,为人正派,那确实是谁也不及他。”

    “你都这么说了,也犯不上生气了。”

    姜护背着手,缓步下玉阶:“蝇营狗苟,自私自利,说来也是人之常情。

    在朝为官几十年了,有什么好为这些生气的。

    他们原就是那样的人,难不成当了几年官儿,就变好了?”

    那不会的。

    只是顾怀章觉得心烦吧。

    从前也跟姜护说过。

    他实在是不知道这风气从何时而起。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的朝堂。

    士族高门,本该养出休休有容的君子,清隽高雅,入朝之后也是为君分忧的朝廷栋梁。

    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无论韦存道还是刘喜望。

    甚至是当日的柳家与韩家。

    他们干的这些事,实在叫人说不响嘴。

    根本就没有谁是一心一意为了朝廷好,为了大邺好。

    他们考虑的只有自己的荣华富贵,高官厚禄。

    看似效忠官家,实际上可真不是。

    “你说的也对,没什么好生气的,气着了,反倒是我自己想不开了。”

    顾怀章也学着姜护那样背着手,一递一步跟在他身旁。

    这个话题,两个人谁也不想继续下去。

    于是他打了个岔,话锋一转,诶的一声:“你说官家心里有人选了吗?”

    姜护笑了声:“官家运筹帷幄,十有八九早就有了人选。只不过要看官家心里选中的那个,跟肃王心中所想,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顾怀章眯了眯眼:“你的意思,官家会让步,会以肃王心意为先?”

    “派谁去南苑其实都不重要,要紧的是此事敲定。不管是大郎,还是别的什么人,但凡是有些家世门楣,有些才学品行,那个位置,谁都可以做,对官家来说,没有什么不同的。”

    姜护倒是看得很开:“郑家的事情前前后后,官家心里还是觉得肃王受了委屈,在这些事上以他心意为先,算是弥补?

    否则金殿上刘喜望回话那会儿,官家大手一挥把人给定下来,吏部和兵部去照办就是了,何必殿上一言不发,散朝后把肃王传去福宁回话呢?你细想想是不是这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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