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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真是大变样了。

    做了摄六宫事的贵妃,取代了她在官家身边的位置,福宁殿出入自由,连密折官家都拿给她看。

    所以她也敢站在自己面前,这样说话了。

    郑皇后脸上的冷笑,逐渐变得苦涩。

    求情?

    她还要给郑家求什么情?

    这话官家说都不会说。

    郑皇后眸光泛冷:“你不用说这些话来糊弄我,我与官家结发二十年,官家知我,我也知官家,他如今不会说这些,你更用不着装好人,来宽慰我的心。”

    她原本垂着眼皮往下压的,掩去眼底的冷然,此刻忽而掀了眼皮扫过去,眸中聚拢着的所有冰凌在这一瞬间破碎,然后纷纷朝着贞贵妃身上打去:“官家究竟怎么说,他既叫你来,你便照实说,否则也是欺君之罪,你敢承担?”

    贞贵妃不是不会生气的人。

    她只是不敢生气。

    那的确不是官家的原话。

    而她也确实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才说的委婉,希望郑皇后能听明白,然后不要再闹再折腾。

    可是郑皇后非但不领情,说话还格外伤人!

    贞贵妃咬了咬后槽牙:“官家说,叫您安分些,外面的事情再不许插手,不管是郑家还是别的什么人家。含章殿中今日多嘴的几个小宫娥已经拉下去杖毙,往后您也再不要费尽心思打探外头的消息。

    该您知道的,官家会派人来告诉您,譬如肃王殿下大婚,譬如蜀王妃有孕这样的喜事。

    其余的,不该您知晓的,您再别操心。

    再过些日子,三殿下还是能到含章殿来给您请安,能见着您的面儿的。

    但要是传递了宫外的消息,尤其是郑家的消息,弄得您不肯好好养病,在宫里折腾起来,官家是下不去手杖毙三殿下的,但封了亲王赶去封地,也省的他留在京中,到宫里面来给您添堵。”

    这才是晋和帝的原话。

    一字不差。

    ·

    郑皇后已经晕厥过去半个多时辰,御医院中的御医齐聚在含章殿,她仍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贞贵妃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话不是她说的,她只是转达而已,可外人看来,皇后却实实在在是她给气昏过去的。

    赵曦月握着她的手:“您别怕,父皇会替您撑腰的,没事儿。”

    贞贵妃嗯了声。

    她如今也信官家。

    只是她从前说的也对。

    身居高位,不得抽离。

    她再想与世无争的过日子,实在是不可能了。

    今次是皇后,下一回,还不知官家要借她的手去做什么。

    这怎么能是心中有她呢?

    所有予她的恩典封赏,都不过是补偿一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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