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说话。

    我出事之后,原本是下定了决心,就这样算了。

    阿娘跟阿耶进京,我跟阿娘也说过,便是终生不嫁,难道阿耶还要把我赶出裴家,不肯养我吗?

    我没跟她说,我是真的没再想着嫁人的事儿了。

    你想想我这一两年时间里,都经历了什么?

    我是个寻常女郎,没有那么宽广的眼界,更没有那样的胸怀,不似你,除了男女情爱之事,思虑良多。

    对我来说,相夫教子,本就是第一要紧的事。

    再则,便是家族荣耀。

    我没有嫡生的兄弟,以后虽然是做出嫁女的,却也要考虑身后的家族。

    可从我来了京中,韩家退了婚,表兄这边,似乎有了不错的结果,我又坠崖出了事。

    对于这些,我的确是不敢抱着期待了的。”

    姜莞终究不是裴清沅。

    她能理解,却也是真的没有办法完全的感同身受。

    听裴清沅这样说,姜莞只觉得胸口一疼,也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

    “觉明方丈的话该信,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原就多少信这些,连你们素日里不信的人,都信了觉明大师,何况是我呢?只是……”

    她拖长了尾音,自己也叹气:“有些转变来的太快,是很难让人一时之间就接受的。

    我有些转不过来。

    才那样信誓旦旦的说不嫁人了,也让表兄不要等我了。

    甚至同表兄说的很清楚,让他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难道叫我现在立马转了话锋,说那行吧,你们去筹备婚事吧,我愿意。

    这成什么了?”

    翻来覆去,言而无信,她大概是想说这些。

    到底觉得难以启齿。

    姜莞总算是弄明白了。

    但也因为听明白了,才长松口气,彻底放宽心。

    这都是小事。

    慢慢的就好了。

    只要她先前的心结能解开。

    这趟大相国寺就没有白去。

    姜莞笑弯了眼:“表姐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咱们就不着急,横竖眼下最要紧的是养病,你养好身子最重要,表兄不是也说了不会逼你,你看他那态度,什么都顺着你,你不松口,他连问都不敢多问一句。

    姑母和小姑母那儿也不会说什么,再不济,都有表兄替你扛着呢,让他替你挨骂去。

    你就什么也别管,什么都不要想,就专心养病。”

    她反握上裴清沅的手:“这样多好啊,前几天你老是不肯说话,也没有什么精神,瞧着怪吓人的,偏偏我怀着孩子,二哥哥又总不想让我过来,生怕我累着了似的。

    早知道是这样,我早就该想到觉明大师,一早让他们两个到大相国寺去,你也早不会如此了!”

    其实也不是的。

    就算是现在,真的要完全放下心结,也还是要一段时间。

    只是对于裴清沅来说,她愿意接受,学会放下。

    毕竟觉明大师说,对她来说,有如重获新生。

    从前她是一生坎坷,命途多舛,经此一难,才得余生顺遂。

    如果以后都是顺遂安康的,那相比之下,毁了容,好像也没有特别难以接受。

    她从来不是最看重自己容貌的人,尽管年轻女郎没有不爱惜自身容色的,但爱惜,不代表极看重,视之如命。

    她难过的,只是自己的这些遭遇和经历。

    好似所有的意外都发生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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