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的手顿了一下。

    “挖水塘?怎么忽然想起挖水塘了?”

    夏小乔刚说完这话,脑子忽然灵光一闪,马上道:“你看咱们鹿溪村东,走过一片良田,便是曲水的支流,北面则是树林,是通往镇上的要道,而西面则是荒山开辟出来的新田,当然,如今已有不少种了茶树。”

    说话间,直接在船上画起了地图。

    “而这南面是个山坡,咱们家的茶园就在此处,可南山下离村子里还有好大一段距离,那处多是沼泽洼地,既不能种田,又不能储水,还是章叔提醒,茶园需要灌溉,才挖了一个不大的深坑。”

    “可若是全部挖开,虽不及南湖十分之一,可对村子里也大有裨益,若是种上一大片荷塘,那荷叶既能用来做药材,又能喂猪,待到莲藕成熟,还能挑去卖银钱,这池中也可养鱼,岂不是一举多得?”

    不得不说,夏小乔这小脑瓜里头,现在满脑子全都是鹿溪村民生的问题,想的都是赚钱的法子。

    “此法自然甚好,只是——”

    想到挖这么大一个池塘的工力物力财力,鹿景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而夏小乔闻言,马上道:“我知道你考虑的是什么,无非是这干活人的工钱嘛,毕竟挖池塘是个辛苦活,没人愿意干,而且工钱也是个不小的开支,不过我这儿到有一个法子,也不知行不行,我说你听听看。”

    于是将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全都跟鹿景渊说了。

    “虽然陵州府在城外搭了凉棚施粥,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你想啊,这大热的天,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染病的风险极大,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这粥发下去虽饿不死人,可却依旧吃不饱,那些灾民在城外受苦,且无事可做,还天天看着城里人过着好日子,这穷则思变——”

    “怕是早晚要出事儿的,而且,我这一路行来,见这灾民众多,全都是往府城这边投奔,也不知朝廷的赈灾粮能坚持多久,这才不过七月,夏日好过,若是冬日又当如何?依我看来,怕是坚持不到那般久的,若是长此以往,都不用入冬,待到秋收就是一大劫。”

    陵州城也需要纳粮的,往返皆有商道,若是百姓围城,断其商路,那陵州府可就变成孤城了。

    若是百姓中有那心怀不轨之人,揭竿起义那就出了大事儿了。

    别以为这是虚言。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显然这话说到了鹿景渊心坎里,因此他看夏小乔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你这话跟我不谋而合,实话与你说吧,这陵州府赈灾的粮食根本不是朝廷派发下来的,而是陵州府府城公粮,最多不过只能坚持半月。”

    “什么?”

    夏小乔闻言顿时惊了。

    “那朝廷的赈灾粮呢?这灾情都过去多久了,朝廷竟还没有说法吗?”

    夏小乔知道现在车马很慢,消息递的也不快,上层在商讨下来,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不行,可这,离发生水灾已经一月有余了啊!

    这简直是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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