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娘亲这般固执且不管不顾,根本不为他们一家考虑半分,鹿老大瞬间大怒。

    “娘,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是想认他,可也不想想他想不想认你,若是你就这般冲了过去,而他不认你的话,该如何收场?”

    “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们与他早已决裂?到时,你让儿与二郎又当如何自处?”

    世人习惯了踩高捧低,对上鹿景渊,连周家都要退避三舍,又何况他们一家?

    以前有鹿景渊在不觉得如何。

    不论走到哪里都十分受人优待,大家对他恭维又讨好,他原本以为是因为自己才学,是因为自己有气度,可自从他们搬到了镇上。

    甚至跟周家还结了亲,本该更上一层楼的。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处处碰壁,以前跟在他身后点头哈腰之人,甚至睁眼都不给他一个。

    后来,他才慢慢知晓。

    原来曾经自己所有的一切优待,都源于这个性子清冷,沉默少言的侄儿。

    不是因为自己多有才学,多有气度。

    只因,他是鹿景渊的伯父。

    仅此而已——

    可惜,醒悟的有些晚了。

    而同样神色木然的还有他的儿子,鹿二郎。

    看着那些自己某足了劲想要得到认同的老爷们,如今在鹿景渊面前,那点头哈腰的姿态,像极了自己的样子。

    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

    终于知道,他跟鹿景渊的差距,那是天与地的距离。

    云泥之别。

    因此,整个人被彻彻底底的打击的不轻。

    当然,对于这些,鹿景渊是完全不知道的。

    就算知道,也不甚在意。

    此刻,终于摆脱了那些乡绅,鹿景渊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晃,离家也有数月了,没想到变化竟如此之大。”

    看着路两旁正在奋力干活的众人,他忍不住感叹道:“这路修的甚好,不仅宽,较之前也平坦甚多,如此村里往外出行着实方便,娘子胸有沟壑,目光长远,当真不是凡人可比。”

    “哦?承蒙鹿公子夸赞,不过不及你这头名解元厉害。”

    说完拿出算盘就开始巴拉起来。

    “说来,我为了修这条路,那可是费劲脑汁,想尽法子,谁让我穷呢?可你就不一样了——”

    “我算算啊,这一路上,不说吃喝用度那都是上上之选,单就说这仪程吧,张员外五两,卢员外五两,刘大户十两,邱——”

    还没等算完,鹿景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笑着道:“算这些作甚?”

    “当然得算了,你当这些银子都白收的?将来说不定都是你徇私舞弊的证据。”

    鹿景渊:?

    “我这还没入朝为官呢,你怎么就觉得我会是个贪官?”

    夏小乔闻言,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清官会这般敛财吗?”

    鹿景渊无奈一笑,“这不叫敛财,这是礼数,你见过哪个贪官就收几两银子的?”

    夏小乔撇了撇嘴,将算盘一收,衣袖一甩道:“也是。”

    “不过当官确实不错,你看,每到一地有吃有喝,还有人献美人,什么金牡丹,银牡丹的——”

    “听说这个牡丹姑娘可是灵州第一腰,舞姿动人,长的更是娇媚撩人,你当真舍得?真不打算留下品鉴一番?”

    鹿景渊闻言眸光一闪,眼中带笑的道:“你知道的还不少。”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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