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能。”言徵嗓音徐徐滑过耳畔,仍然清雅一如三月江南的春江水岸。

    晏晚晚稳住心神,回忆着幼时学习拂花手时,沈南烛教她的所有要诀,将身子放到极软极柔,她是水,是风,能够穿墙过隙,能够分花拂柳,从他双臂间的缝隙里,她缓慢地一点点钻了出去,直到整个身子都挣脱开来,她浑身上下已是被冷汗泡湿,犹如刚从水里被捞起来的一般。

    言徵却是笑着赞了一声,“好姑娘。”

    晏晚晚回头一看他,心里却是一震,刹那间,泪盈于睫。

    方才她便猜到情况不好,若是可以,他断没有让她自己脱困的道理,他让她自己来,便说明他已无能为力。晏晚晚料到了,却没有料到会是这般情形。

    他弓着腰,撑住上臂撑起了一方狭窄的天地,以他的身躯筑起了一道壁垒,护住了他,可他自己身上却落满了土石和折断的树枝。当中有一棵树干,足有腰粗......

    “你怎么样?”晏晚晚忙凑到他身边轻声问道,不想哭,可眼里的泪却不听控制地直往下落。

    “我没事儿。”言徵却朝着她轻缓一笑,那笑容苍白而虚弱,看得人心口一痛。

    晏晚晚抬手一抹眼泪道,“你当然不会有事。你这样的人,必然是个祸害,祸害遗千年你知道吧?”说罢,她直起身来,想了想,先是弯起尾指凑到唇边,忽长忽短地吹了几个哨音,才开始搬动他身上的那些土石。土石有大有小,她由上到下,一点点搬着,一边搬,一边絮絮叨叨,一刻不停地与他说话,知道她心里不安,他无论如何都会出声让她安心,可起初还是断断续续的话,慢慢的,只有一声嗯声,那声音还一次比一次更低弱些。天上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雨珠与额上滑落的汗珠融在一处,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手指被磨破了,有血浸出来,起初还觉得疼,慢慢的,好似也感觉不到了。她只是近乎麻木地搬动着那些土石和树木,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远忽近传来几声呼唤,她几乎以为是错觉。

    竖耳去听,渐渐听到了清晰的呼唤,一声再一声——

    “小鱼丫头——”

    “言公子——”

    不是错觉。是田猛他们,是有人来寻他们了。

    晏晚晚终于确信,脸上展开笑来,矮下身凑到言徵耳边,轻笑着道,“听到了吗?田叔叔他们找来了,我们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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