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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言徵又在耳畔轻唤了一声,似疑惑,似催促。

    晏晚晚蓦地醒过神来,“好了,本就只是皮外伤,自然早好了。我有些困了,先睡了啊!”一边说着,她一边甚是灵活地在他身前一个矮身弯腰从他手臂下钻了过去,如只受惊的兔子般奔去了房间左侧的床榻。

    言徵转头望着她的背影,那背影落在眼中,他目色不由一深。她步子迈得快,脚下几乎生了风,夏日的寝衣轻薄,因那风服帖在她身上,越发显出她腰肢纤纤,身姿曼妙。

    言徵喉间艰难地滚动了两下,下一瞬又是一愕,险些忍俊不禁。原是她不知怎的,竟是崴了一下,虽是险险稳住了,却是以一种不太文雅的姿势蹬开脚上的鞋,扑上了床。然后,拉起床上的被褥就是将自己埋了起来。

    言徵带着两分无奈地牵了牵唇,走过去,将那两只被胡乱蹬开,没有意外都反扣在脚踏上的鞋摆好,抬眼望着床榻上被褥下拢起的那座小山道,“娘子先睡着,我出去一趟。”

    被褥下的人半晌才含糊地“唔”了一声,没有问他要去何处。

    言徵的双眸黯了黯,举步欲走前还是驻足道,“不是怕热吗?别闷在被子里头,小心中了暑热。”说罢,才缓步走了。

    晏晚晚埋在被褥里,听着脚步声走远了,这才做贼一般,小心翼翼拉开被褥,从里头探出头来。一头本就算不上特别柔顺的头发又成了鸡窝,小脸红扑扑,甚至还冒了汗,只一双眼睛,怯怯之间却又晶晶亮,发着光。

    室内静悄悄,他果然出去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去哪儿?做什么去?

    言徵去了哪儿?先去了轻梦小筑后的山泉处,又狠狠浸了一番冷泉水,待得身体里的躁动平息了,这才又转头去找了秦四海,向他借了厨房。

    等到再回到轻梦小筑时,他身上的衣裤已经被夜风吹干,只一头发丝仍然只是半干。端着药碗走进房里,看着床上呼吸均匀平缓,已是睡着的晏晚晚,他勾起嘴角无奈一笑,看来,她今夜是不需要这安神汤了。

    床上晏晚晚一个翻身,面朝里而睡,纤挑身姿恍若起伏的山脉,曲线玲珑,在小腰处塌陷下去,那腰肢纤纤,倒好似双掌就能将之合拢一般。

    言徵看着,喉间悄悄“咕咚”了一声,抬手仰脖,自个儿将手里那碗药汤喝了个尽,今夜需要这安神汤的人是他啊!

    山间夜里回凉,果真是清爽怡人,晏晚晚这一觉睡得甚好,待得醒过来时,总觉得浑身上下都是轻松的。只是撩起眼皮时,她却愣了愣,有那么一瞬的茫然,以为身处梦中,她又连着眨了两下眼,才确定了眼前所见不是幻梦。

    有些奇怪。他们成亲也一月有余了,同榻而眠也有好些日子了,却是头一回,她醒来时他仍还睡着。帐内的光线柔和,他侧身朝里,眼睫毛安然搭在眼睑之下,直挺的鼻管在脸颊上投下暗沉的影。

    她悄悄伸出手,凌空比了比,这才发觉他那鼻梁是当真高挺。

    手有些发痒,她慢慢探出去,想试一试那脸颊戳起来是个什么感觉,却没有想到,那两道恍若敛翼墨蝶的眼睫毛轻轻扇动了一下,蓦地轻抬起来。骤然对上那一双仿佛氤氲了水色的眼,晏晚晚的指尖僵在了离他的脸不过两寸的地方,慢慢屈起、缩回……然后咧开嘴,对着他牵唇一笑,“早啊,夫君!睡的可好?”

    言徵望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回道,“娘子早,看来娘子倒是睡得甚好,清早起来便是容光焕发。”

    晏晚晚注意到他反应比平常慢了两分,最开始看见她时,那眼神甚至有些迷瞪,没想到,他刚睡醒时居然是这个样子。她抿嘴偷笑了一下,却又转而微怔。经由他提醒,她这才反应过来,她昨夜确实睡得极好,而且,她连那安神汤也没有喝,却是一枕黑甜,连梦也没有做过一个,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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