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并没有对她下达杀敌的命令,她一切行动都被额头的黄符和摇铃限制。

    她只是低垂着眼帘,看着那老道士厮杀,灵动的黑色眸子倒映着黄沙和血染在一起。

    最后,大战持续了半天,夕阳在下坠,大地黑影如潮,蝉鸣似加速了十倍般哀鸣,那个老道士一下一下地朝嫁衣女爬去。

    后面所有人已经身死。

    他努力抬头看着一袭嫁衣的女子。

    对方跟当年一样绝美。

    “铛——!!”

    老道士抬手把摇铃砸了,碎成无数金片,摇铃发出绝响,他发出最后的命令。

    “嫁衣女,我命令你,我命令你……把符箓撕下来。”

    玉手缓缓伸出,把额头的符箓撕了下来,她静静地看着趴在地上的老道士。

    在她垂下视线那一瞬,老道士抬起的头无力掉在地上,一动不动趴在血泊之中。

    纵使朝夕相处一甲子,二人的眼神一分钟、一秒钟都未曾相碰。

    “一直想说了,我才不叫什么嫁衣女,难听死了……”

    风沙将这一片所有痕迹掩埋,她看着仇人的尸体。

    “叫我王西楼。”

    ……

    “王西楼,有客人来了!”

    “叫我师父啊,真是的!”

    这小徒弟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叫自己师父,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等王西楼汲着拖鞋踏踏踏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风无理乖巧坐在柜台前吃着早餐,有个中年人来买香烛。

    那人大概四十来岁,看到王西楼时愣了一下。

    虽然刚刚听声音知道是个年轻女子,但是看到相貌,没想到这一家香烛铺里的老板居然长得跟仙女一样。

    “什么事的?”王西楼直接问。

    人长得漂亮,声音也好听,穿着旗袍身材一绝,中年人咽了咽口水有些害臊地移开视线。

    “老人去世了,来买点香烛元宝。”

    “自己挑点吗?”

    “我随便买点就行。”

    “要不要试试那个大火箭,还有游艇和手机,给长辈烧几个吧,这几年还挺流行的。”

    “真,真的啊?”

    中年人稀里糊涂就抱了一堆元宝,在王西楼推销下拿了个大火箭和手机。

    王西楼过去盘风无理的脑袋,风无理不理她,自顾自吃碗里的饺子,冰箱里的速冻饺子。

    吃完最后一个饺子,风无理才抬起头问:“人死了会去哪里?”

    “阴神会消散,阳神会进入真灵长河,重新变回一缕真灵,或许会重新进入一个怀孕的女子肚子里投胎再活一世,也或许不会,我也说不准。”

    “不会变成鬼吗?”

    “很少才能变成传统意义上的鬼,一般是心中有执念,死后阳神离体,凭借那执念不散,才能以世人所说‘鬼’的形式存在一段时间,而且有执念还不行,有一个前提,便是生前要与我们这类修行之人,或妖怪接触过,定义地说鬼其实还是灵,不过一般也撑不过七天,还是会长消于世,散成一缕真灵。”

    “那烧的那些东西他们都收不到吗?”

    “自然收不到,那些神神鬼鬼的都是后入编的,我还追过编这东西的连载呢。”

    “那我们这不是在骗钱吗?”他有些担忧。

    “他们烧纸钱的人也不觉得去世之人能收得到,只是一份思念而已。”

    风无理似懂非懂,他起身给王西楼把掌柜位子让出来,端着碗打算上楼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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