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无光的宦官工匠当老师,一点一毫的教授他们该如何看懂图纸,又该怎么去加工零件。

    这个工作听上去不难,但做起来艰难无比。宦官工匠年纪大的五六十、小的也得三十多,手艺都是不错的,可越是手艺好思维模式就越固定。再加上从来没如此近距离和太子接触过,内心忐忑分散了注意力,理解速度慢如蜗牛。

    好在洪涛前几辈子接触过宦官,知道他们的心理状态,早有心理准备,对此种情况一点不着急。一遍听不懂就讲两遍,两遍还听不懂就讲十遍,什么时候听懂一半以上再聊付诸实践的事儿。

    陈矩只派来了工匠和熔炼设备,并没说材料也由内官监负责。现在东宫等于是自负盈亏了,能不浪费就别浪费,必须省着过日子。

    “王公公,千岁爷一向如此?”听课的除了宦官工匠之外,门口还站着几位东宫官员。大家全都是来了没多久的新人,对太子殿下的性格脾气还不是很摸门,见到此种情形岂有不问的道理。

    “王局丞,咱们本该按照千岁爷的意思去做事,其它的少想才是。好啦,各位都去忙吧,明日殿下要在院内起火烧窑,所需物品可曾准备妥当?”

    其实王安也没见过这么能说的太子,心里不停嘀咕,可当着一众下属又不能说我不知道,只好摆起官架子把闲人赶开,免得多事。

    万历三十年二月二十三,太子朱常洛带着一群宦官工匠,正式在东宫前院配殿建立了名为时间的钟表作坊,开始了自鸣钟的制造。

    说是作坊,实际上除了两口坩埚之外大部分材料都是向银作局采购的。制造钟表是个精细活儿,不需要大型设备,也没什么大响动。

    在外人看来东宫并没不妥之处,太子每日依旧去文华殿听课,且风雨无阻、坚持不辍。学习进度不能说快也谈不上慢,四平八稳,很符合本人的基础和性格。

    可是做为太子,一举一动都不可能离开内廷和外朝的关注,没过半个月就有奏报递到了司礼监,说太子有点不务正业。但都被陈矩扣下了,不等这些人继续纠缠,另一件事就把他们的注意力全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