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皇帝目光炯炯,看着赵柽道:“只为了升官容易?”

    赵柽低头道:“孩儿有私心。”

    道君皇帝道:“甚么私心?”

    赵柽道:“柳随云他会养马,孩儿觉得光靠西北那些蕃民回鹘熟户养马,自家没个懂的,总不放心,柳随云在那边养马,倒是祛除了孩儿一块心病。”

    道君皇帝道:“二哥儿,你倒是把养马当做一件正事来做了。”

    赵柽道:“只愿为爹爹效力,孩儿做任何事都不遗余力。”

    道君皇帝点头。

    赵柽继续说道:“孩儿举荐柳随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些不敢说。”

    道君皇帝道:“但说无妨。”

    赵柽站在那里深深吸了口气,这才道:“西军将门势大,便是陇右都护府这位置,一直以来都由西军兼任,孩儿觉得应放上一两个朝中人,虽然谈不上制衡,却总是聊胜于无。”

    这话其实有些过了,能不能说?能说,就是朝上一个七品官也能说,甚至可以站在西军将帅面前,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地说出来,皇帝和西军将帅谁也不会当回事。

    但是赵柽说却有些不合适了,身份不同,话语的轻重份量亦随之变化,皇子这个身份实在太敏感了。

    赵柽也是拼了。

    自小便定下三步棋,就是那书房匣子里压在下面的三张纸笺。

    虽然说每一步棋都是独立的,走成一步将来都有隔空对弈指点山河的资格,但倘若能三步连在一处,那就是另外一种局势了。

    陇右都护府副都护如果不拿下来,那经营陇右这一步棋便算废了一半,因为他不可能总呆在陇右那地方,就算是他想呆在陇右不回来,道君皇帝也绝不会让。

    他敢这么提出来,也是这两年朝堂上对陇右不太重视,毕竟吐蕃和西夏的势力已经很弱了,而且西北的主战场在鄜延、环庆、秦凤、泾原这四路上。

    陇右兵少,且都是厢军乡兵杂牌军,如果不趁着岭国朝贡这个时机提出来,他担心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道君皇帝神色没了刚才的兴奋,而是陷入淡淡思索,片刻他道:“二哥儿似乎对西军有些看法?”

    赵柽急忙道:“孩儿不敢,孩儿不懂那些朝堂事,只是孩儿去陇右几月辛苦,居然没一人前来拜访,就是过年时亦孤苦伶仃,莫说金银财物,便是连点年礼都未得分毫,孩儿觉得……西军有些太骄横了。”

    道君皇帝忽然笑了笑:“西军还是很忠心的,二哥儿未免小家子气了,不过……只是个副都护而已,朕便给了那柳随云就是,堂堂钦点探花郎,不愿做京官,却愿意跑去西北吃灰沙,便由他了。”

    赵柽闻言心中大喜,脸上却只微微露出些许,礼道:“多谢爹爹成全,如此孩儿亦能多养些战马出来了。”

    道君皇帝点头,凝视了赵柽片刻,道:“既然二哥儿今日入了皇城,朕亦有一件事要与伱说。”

    (两章,晚上还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