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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腊八,丽雅娜扎已经离开几日。

    这天早晨,赵柽终于出了庄子。

    自丽雅娜扎走后,他将自己关在山庄房内,哪都不去。

    就算是些王府和朝上事宜,也都让姚平仲来回传递,代他去做。

    此刻,他的神情有些漠然寂寥,黄马驮着他慢悠悠走在东京街头。

    腊八的东京城其实是十分热闹的,宫廷里赏赐下来腊八粥给臣子,一些大商铺也在门前架起大锅熬煮,寺庙之内,百姓家中今日皆以腊八粥为主食。

    米果熬粥的香气弥漫京城上空,年关将近,人人面上都带着喜色,恍恍惚惚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样。

    赵柽去了碎玉楼,一大群人正在后院围着大锅喝粥,见他到来纷纷站起行礼。

    赵柽让简素衣给他盛一大碗来,要多放枣子。

    喝完粥后,他把欧阳北叫到密室,欧阳北这时已经结束了凄苦的唱戏生涯,欧阳仁智这个行当换了他人去演。

    赵柽把一封信交于欧阳北,让他即刻启程前往陇右,将这信送到柳随云手中。

    欧阳北如蒙大赦,他自从离开戏园后片刻也不想待在东京,莫说去勾栏听曲,就算是出门都难,东京城已经没有几个不认得他这“恶人”,见他虽不至于追打,却总背后指指点点,让他抬不起头。

    随后赵柽回府,府内也有宫中赏赐的腊八粥,分与下面喝了后,他一头扎进书房,直到天色近黑依旧没有走出……

    冬日的太湖,一片宁静,水波不兴,湖面上并没有结冰,虽然下过了几场雪,但天气不够寒冷,都慢慢融化。

    天空碧蓝,夹杂着些许鹅毛般的白云,水面仿佛一面镜子,冷亮刺眼。

    岸边,冬日寒风,吹谢百花,吹落树叶,却吹开了芦花,片片芦苇摇曳出万般风情。

    越冬的水鸟,此起彼伏,在芦苇花间穿梭觅食、追逐嬉戏。

    远处孤寂的青松,枯槁的落叶,伴着古来就有的寺庙,汇成这萧瑟季节里一幅动人风景。

    就在那湖面之上,正有一艘大船缓慢地飘动。

    船是画舫,挂灯结彩,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驶得近了,就会发现连彩灯上,也都绘出种种人物风色,刻画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这等画舫,便是京城之中的汴河上,也极少有。

    大少爷朱汝贤正坐在画舫之中,他如今已有三十岁,颏下蓄起了须髯,身形白胖富态,但神色间已是没有了十余年前,在青溪县堨村,砍伐护村神树时那种轻狂毛燥。

    他前方坐着应奉局指挥王仲闳,这个朱勔的左膀右臂,虽然面容也已苍老,但两个太阳穴高高鼓起,脸上横肉僵硬,看似如臂膀一般坚壮有力。

    朱汝贤伸手摸了胡须,叫水手挑起帐幔来观看湖上景色,片刻后不由微微点头,冬日的太湖自然别有一番风味,与春夏秋三季毫不相同。

    这时侍从开始摆酒,不多时,来自岭南一带的新鲜果子和美味佳肴几十种铺满齐全,又取了坛江南名酒一江春,拍开泥封,给二人满上。

    接着朱汝贤又令侍从去后面叫人,叫两个红衣侍女左右陪伴,在在肩下斟酒侍候,五个绿裙歌妓在前面弹琴唱曲跳舞助兴。

    待酒过三杯,菜过两套,朱汝贤对着王仲闳幽幽叹道:“你我虽然对时而饮,却听不得这般曲子,喝不下这般寡酒,往常在家时,我那几个小妾,不说是国色天香,倒也有九分颜色,这也就罢了,最难得的是一副歌喉,落珠漱玉,令人消魂蚀魄。”

    前方歌妓听了,一个个都羞得粉脸低垂,红面不语,手捏裙角,有些无措。

    王仲闳笑着帮衬道:“这几个营妓都是新遣过来的,并没有使人碰触,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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