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得粉碎,他面皮抽搐,表情急剧变化,神色复杂里竟然微微露出一丝喜意,口中喃喃地道:“死得好啊,死得好!”

    张迪身体一颤,慌忙把脑袋贴地,此刻恨不得用双手捂住耳朵,官家说的这话他没听见,绝对没听见啊!

    “死得不够,还是死得太少了!”道君皇帝低声自语:“才死了一多半,这如何够?怎么不全都死了呢!”

    张迪哪里敢接话,闭眼咬牙,趴在地上装死。

    又是十几息过去,道君皇帝忽然脸色悲伤起来,几步回到桌案旁,把折子往上面一摔,痛心疾首地吼了起来:“怎么会出这种事情?怎么会出这种事情!这让朕如何同百官交待!如何与天下交待!”

    他又抓起王汉之和孙长节的奏章看去,最后猛地一拍桌案,大吼道:“快传蔡京王黼入宫……”

    赵柽坐在宣抚司内喝茶,此刻距离大战已经过去了几日,战火的余波渐渐平息,江宁四城十八门半数开放,严加盘查过往人等,非是江宁本地周边住户,一概不许进入。

    那晚他把姚平仲和张宪留下,让两个想办法将士族家中的金银钱财都运出来,然后拉去牛头山弘觉寺藏匿。

    西城那些士族家中的钱财好运,毕竟那边死无对证,姚平仲说了就算,就是全搬空了也没人能拿出什么证据指责。

    但东城北城这边则不一样,这边当时不但折可存在场,就是很多江宁本地军官也在,歼灭了明教江宁分坛之后,那些装好箱子的钱财又都被送回士族府中封存,外面层层兵丁看守。

    赵柽坐镇江宁,这些钱财倒也能都取出来,只是毕竟当时许多人看着,士族都死光了,钱财再一点不剩,这很有些说不过去。

    赵柽奏折上报的大胜,既然打败了方七佛二十几万大军,那对方就算偷袭入城杀人放火,尽斩士族,但也不可能把钱财全都带跑了就是。

    所以北东城这边,即便要取一些士族家财,也绝对不能是全部,顶多一半。

    但这一半的士族家财,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每一户士族家中不说富甲一方,也是家财万贯,可不止有大量土地那么简单,都是堆金积玉,富埒陶白。

    这一半的士族家财也不好拿,即便赵柽坐镇江宁,直接就可以取来,但毕竟悠悠之口不能不防。

    这件事要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要就直接坐地分赃,这么大笔的钱财,简直富可敌国,没人能拒绝这种诱惑。

    赵柽让姚平仲和张宪想办法,姚平仲心黑,就要直接取出来拉走,说反正士族都是方腊的人杀的,这些钱财拿了就拿了,谁又敢说话?即便说了也不过就是个贪墨,谁又能把二大王如何!

    张宪则主张找江宁官员一起办下这件事,把那些钱财分润一下,到时候拉所有人下水,自然个个都会隐瞒,毕竟自家也收了,这所谓的收,可是比他们当官一辈子的俸禄都要多!

    两个人争论不休,但最后赵柽却选择了姚平仲的法子,他看着张宪摇头道:“这些钱本王不会给那些官员做封口,但却会拿出一部分充做军中犒赏,如今国库吃紧,军饷虽能发下,但赏钱恐怕就要一拖再拖了,如此于军事不利。”

    张宪摇头不解道:“王爷,属下觉得每个官员都分到一笔士族的钱财,岂不是更加稳妥?他们也不可能说出此事,毕竟自家也拿了,这并不耽误军中犒赏啊。”

    赵柽沉吟道:“人心不可测,一人心两人心都不可测,何况这么多人?这些人里有士族的姻亲,还有的依靠士族关系才坐上官位,即便收了大笔钱财,谁又能保证不向朝上做官的世族家人告密?一但告密,他们本身就是铁证,都不需要别的证据,就能证明本王贪污了士绅的家财啊!”

    张宪道:“那姚将军的法子不也会被人看到……”

    赵柽一笑:“那个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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