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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苍茫,星月惨淡。

    微风吹拂,血腥扑鼻。

    李察哥扶在马背之上,感觉脑中一阵眩晕,他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身心双重挫折,哪怕他无限接近宗师的境界,也受不了这样的剧烈打击。

    铁鹞子全军覆没,步跋子也差不多如此,八万大军连个水花都没有翻起,甚至都没有正常的冲杀对阵一场,就这么直接溃败下来了。

    简直如笑话一般,恍似垂髫幼童儿戏,骑木马上战场,秸秆刀枪,荒诞不经,仿同幻梦。

    谈什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谈什么所向披靡如龙,气吞万里似虎?

    谈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全都是一场空谈。

    他喘着粗气,听着后方隐隐传来声音,并非白日里那般极速撤退,天黑夜沉,跑不得那般快,是在边打边退。

    但打也是难以抵抗,敷衍了事,最后不是散掉往别处逃跑,就是直接就地投降,军心溃散,队伍大乱。

    本来至鸣沙城时,还有三万多人马,但被城内降下千斤闸埋伏一道之后,已经是不足此数了。

    这一路再继续北行,丢盔卸甲,后面步军逃的逃,死的死,降的降,怕是能保住两万就已不错。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终于浮现一抹鱼肚白,天要亮了。

    峡口关此刻距离不远,这关乃北上重镇,并非多大,而是地理位置重要,为南向进入西夏京畿之地的咽喉要道。

    峡口关属于翔庆军,翔庆军并非军司,乃是军路,类似大宋路州等地,不过是战略要塞,所以冠以军称。

    峡口关向北共有两条路,正北五百里便是顺州,顺州是兴庆府的门户重地。

    东北三百多里则是翔庆军的治所西平府灵州。

    灵州极大,是西夏除了都城兴庆府兴州之外,第二大的城池,比兴平四镇,顺州、静州、怀州、定州都要大。

    这兴平四镇,全都是兴州的卫城,但自身也是极其宽宏雄伟的城池,平时十分繁华热闹。

    四镇从南往东,再到北面,联接成半弧形,将兴州半包在内,形成一个四星护月的格局。

    而兴州的正西方则是贺兰山,背倚贺兰山,前方四座卫城,这便是西夏都城的地理形势。

    不过兴州城的西南路向,却是古长城缺口,若从大漠而来,进入贺兰山西麓,微微从南一拐过去,便会到达兴州。

    大漠乃在西夏腹地,算是中心地带,向西还有黑水镇燕军司、西平军司等要地,所以这种内里地界,寻常的通途,几乎不会怎么设置防范。

    就如大宋江西,江东等地,路州之间,哪里有什么彼此互相防范道理,也无什么重隘存在。

    这就是吕将“兵出西凉府”的信心所在,出凉州,走沙漠,穿长城,绕贺兰,直抵兴州城下!

    突袭兴州,直接抢城,只要下了兴州城,那大事已定十之七八。

    李察哥此刻看到天亮,急忙又下一道命令,不计得失,加速往峡口关奔赴。

    天亮并非好事,夜色浓重还能借机跑逃,一但亮了起来,却是步履维艰,步步艰难。

    所以要抓紧赶路,不到峡口关都不能停留,只有到了那边才会安全,才会真正稳住局面。

    就这样边跑边战,兵马逃离散去,死的死,降的降,天光大亮时,峡口关已经在望,但手下的军马却已是不够两万了。

    八万大军出征而来,最精锐的部队,铁鹞子、步跋子、六班直、兴庆禁卫,一天一夜工夫,就只剩下了不到两万人。

    李察哥神色若死,原本青色鬓发,浓黑眉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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