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这把伞他看得见也摸得着,实实在在。二十岁的章卫平是踌躇满志的,他要带领放马沟大队的全体村民,改变一穷二白的落后面貌,早日实现共产主义。这种精神经常激励得章卫平热血满腔,常常是夜不能寐,理想在漆黑的夜里纵横驰骋。

    他对李亚玲这些农村青年想离开农村,一心奔城里的想法很是不解,正如李亚玲不了解他的想法一样。

    傍晚的时候,放马沟大队的高音喇叭里也会响起李亚玲的声音。这次播报的不是国内外的大事,而是壮怀激烈的诗词。这些诗词也是章卫平精挑细选的,像“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等等。他把这些诗词选出来后,让李亚玲播送出去。李亚玲不愧是高中毕业生,领悟能力很强,总会把这些诗词念得抑扬顿挫,有声有色。李亚玲在念这些诗词时,章卫平在一旁一边吸烟,一边陶醉地望着李亚玲。

    李亚玲播送完一遍,便关了扩音器,然后征询地望着章卫平,章卫平就挥挥手说:再来一遍。说完还把自己的水杯往李亚玲面前一推,他的意思是让李亚玲喝口水,润润嗓子,好让她的声音更加滋润。李亚玲不喝水,只咽了口唾沫,便又一次打开扩音器,声情并茂地朗读那些壮怀激烈的诗词。

    做完这一切时,外面的天就已经黑了,李亚玲似乎不急于走,章卫平就搬了一张椅子放在火炉一旁,让李亚玲坐下,自己也坐下。炉火红红地映着两个人,他们都没有提出开灯,两个人冲着炉火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李亚玲就说:你真的不想回城里,在农村扎根一辈子?

    章卫平就认真想一想,肯定地点点头。

    李亚玲就很失望的样子,伸出手在炉火上有一搭无一搭地烤着。

    章卫平就说:你也安心在农村干吧,农村需要我们这些有知识的青年人。

    李亚玲不说话,她在想着自己的心事,面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章卫平充满了激情和幻想,又有着城里青年敢说敢想又敢干的豪气,这一切,无疑都在深深地吸引着她。李亚玲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性了,对异性的渴望和新奇让章卫平磁石般吸牢她的目光。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她已经开始暗暗喜欢章卫平了。

    对章卫平来说,李亚玲也在吸引着他。她的声音,她的身体,还有她的笑声,都让他着迷和神往。在城里,在军区大院的时候,那时他对男女的事情还混沌未开,任何一个女性都不会让他产生好感。在农村这三年多的生活里,他成熟了,从一个男孩子成长为一个大小伙子。他开始对身边的异性产生兴趣了,他第一个接触的就是李亚玲,李亚玲的健康,还有那天然、没有经过修饰的年轻女性的魅力,“呼啦”一下子把他心底里对异性的渴望点燃了。这些日子,他睁眼闭眼的,眼前都是李亚玲的身影。于是,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接近李亚玲。

    章卫平也能感觉到,李亚玲也有些喜欢他,每天晚上工作完,她都不急于离开,而是和他在火炉前坐一坐,哪怕什么都不说,两个人在半明半暗中静默着。

    过了许久,又过了许久,李亚玲站起身,说了句:我该回去了。然后站起来,把医药箱斜挎在肩上。这时,章卫平也站起来,从办公桌上抓起手电说:我去送送你。

    李亚玲不拒绝,也不应允,低着头向外走去,章卫平跟上。两个人走在雪地里,手电的光束在他们面前的雪路上晃悠着。两个人走得很近,中间的距离就横着那只医药箱。他们都不说话,任凭着两双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嘎嘎”单调的声响。

    远远近近有狗的叫声悠远地传来,夹杂着牛哞驴叫,章卫平对这一切都充满了新奇的感情。李亚玲呢,对乡间的这一切早就司空见惯了,她已经麻木了。每一声狗叫,都让她的心里难受一些,因为这些声音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此时仍身处农村。

    两个人默然无声地向前走着,李亚玲不知为什么叹了口气,章卫平扭过头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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