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仆送到我家亲手交给我,丝帕也是薛家人从京城送来。行也思君,坐也思君……难道这些还不能证明我与薛姑娘之间的感情吗?贺大人,你敢说这笔迹不是薛姑娘所书?”

    贺崇可不是普通的文弱书生,这位被贺耀敏悉心教导的贺家嫡长孙,是出了名的能文能武。

    能跟贾琮尿到一个壶里的人,拳脚刀枪上的功夫基本上都不差。

    “崇儿,遇事如此冲动,忘了祖父怎么教你的了?”

    眼看贺崇松开了宝钗的手就往后堂奔去寻那挂在墙上的仪刀,贺耀敏厉声阻止了孙子的冲动行为。

    他将手中的信递向贺崇:“傻孩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仔细瞧瞧……”

    第一眼看去,字迹与平日里宝钗所书几无异样之处。

    而且这首词也写的很好,其佳处不只在于词句之清圆流转,其于自然明畅的吟诵中,所表现的空间阻隔灼痛着痴恋女子的幽婉心态更是动人。

    整首词轻捷地抒述了一种被时空折磨的痛苦,上下片交叉互补、回环往复,将一个泪痕难拭的痴心女形象灵动地显现于笔端。

    说实话,这首词很厉害,贺崇自觉他自己很难写出如此佳作。

    但这首词所描绘的形象以及蕴含的感情,与贺崇所了解的宝钗根本无法重合到一块去。

    薛家女惊才艳艳,但薛家女不会写这种哀哀凄凄的诗词。

    薛家自来京城后,之前一直住在荣国府。

    宝钗的兄长薛蟠被荣国公扔进了军中,薛夫人是个标准的内宅夫人,家中的生意一直是宝钗在操持着。

    人家薛大姑娘每一息都是万千银两上下,哪有时间想什么情情爱爱?

    后来又得了圣恩,去了义务教育司任公主赞善,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

    她会仰慕思念你一个小小的秀才?你贺崇爷爷殿试第二,壬辰科榜眼,都是求爷爷告奶奶才定下这门亲事。

    就你陈志文,呵!

    “也不知是哪里寻来的一首酸词……咦?”

    贺崇突然用手指搓了搓那张纸,脸上的愤怒突然转为嗤笑。

    “果然还是祖父大人慧眼,孙儿差点就被这人气糊涂了。”

    贺崇献宝似的捏着那张纸,快步移到宝钗跟前,将纸张递到宝钗面前。

    借着红盖头下的空隙,宝钗疑惑的盯着那张纸。

    这首词的确不是她的手笔,但这字迹……

    说实话,若不是她自己明白没写过这词,猛一看去,都不敢说这是伪造的。

    “夫……君~这真不是妾身所书……”

    听到宝钗喊他夫君,贺崇感觉心痒的厉害,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他一把抓住宝钗的手,让其用手轻抚纸张。

    “我自然相信你,你仔细摸摸……”

    宝钗只轻轻抚摸了一下,便听贺崇提醒了一句:“这是澄心堂纸……我从来不用澄心堂纸写信啊,太奢侈了……”

    两人的对话声很轻,但附近的一圈人还是都听清了,包括陈志文。

    他顿时感觉心中一悸,脱口而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薛家百万家业,岂会连用一张澄心堂纸都觉得奢侈。”

    贺崇只冷冷一瞥,嗤笑道:“我家夫人勤俭持家,京城哪家不知道?在你陈大公子眼中,澄心堂纸不过是练字的草纸。可在我家夫人眼中,那一页纸,完全可以为养济院添一床棉被,或是为孤苦添一锅肉粥。”

    诗云:山里人家底事忙,纷纷运石迭新墙,沿溪纸碓无停息,一片舂声撼夕阳。

    澄心堂纸以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著称。徽州特产贡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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