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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正殿的气氛不怎么和谐,皇帝父子与内阁的诸位大学士意见出现了巨大的分歧。

    对于让退役的禁军充任里长乡老的事,几位阁老对这件事的意见基本上与皇帝是一致的,君臣间最大的分歧还是在胥吏制度的革新上。

    本朝胥吏制度虽然在承袭前代制度的同时有所改进,有一套吏的考试升转制度,但也继承了前朝的贱吏的旧习,吏职人员不但很难升到高官,而且官府普遍贱吏。

    升迁无望,社会又贱视,这些人物既没有可能升到高官,又很难在社会上受人尊敬,只有充分利用现有的条件以满足自己的欲望。

    一是利用制度上的缺陷以达到掌握某一方面实际权力的目的,二是利用自己拥有的实际权力来发财致富,进而造成难以清除的“吏弊”。

    “吏弊”便成为国朝政治的主要弊害之一。

    而后在太宗时有所改,在试图清除吏弊的意愿下,一方面堵死吏的升迁之路,一方面裁减额设吏额,并采取许多防范吏弊的措施。

    但事与愿违,非但没有清除吏弊,反而造成“本朝则与胥吏共天下”的局面,吏弊更加严重。

    有诗云:“昨当租吏来,宰割充盘几。吏怒反索金,黎民哪有此?”

    一旦不遂意,仅仅是“薄诉吏转嗔,锁缚不复视”,生动地刻画出这些“奴仆之体”的“奴仆皂隶人等”的嘴脸。

    他们自恃衙门情熟,因而包揽钱粮,把持行市,窝娟窝赌,无所不至。而犹未遂其欲,每与捕役上下其手,窝顿盗贼,发踪指示,名日放线。

    所获之赃,盗得其三,彼得其七。且以语言恐吓事主,令勿报官,即使事发,而州县捕役,向为一线串通,或以强为窃,或故意纵放,有司为之掣肘,百姓被其扰害。

    收强盗月钱之利,借侦逃缉贼之名,失事则擒获无闻,捉人则私刑酷拷,且多串贼而打诈,又藉贼口以扳诬。

    这些胥吏地位虽然低下,却是地方重要的政治力量,直接关系到地方治理的好坏。

    这种情况地方官员一清二楚,中枢的几位大学士又何尝不知。

    但却偏偏没人敢对“吏弊”动手?

    何故?牵一发而动全身,国朝幅员万里,没有了胥吏的支持,靠那几个朝廷的命官如何统御百姓?靠圣贤书八股文章吗?

    皇帝如今要对“吏弊”出手,一上来就打算大刀阔斧的革新胥吏制度,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地方还不得乱套。

    就算太祖爷重生,估计都难以在短时间内平定因胥吏引发的乱局。

    “陛下,‘吏弊’由来已久,老臣也知道这事终究是要革新改善,但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事必须谨慎,从长计议为好。”

    身为国朝首辅,周炯是最明白大夏朝政运行机制的臃肿与复杂。

    他第一次用锐利的目光看向贾琮,不满的说道:“永丰……贾琮,你年轻有为老夫清楚,你有大志老夫也清楚。但有些事不是一拍脑袋就能解决的,文安公主的折子中,那些对于革新胥吏制度的建议应该是你想出来的吧……”

    贾琮正要点头承认,却见周炯摆手制止了他还未出口的话,继续说道:“老夫问伱,国朝多少州县?又需多少文书吏员?就算把在役的禁军都撒下去,一时半会间,能接替当下的地方吏员吗?”

    周炯连续三问,将贾琮给问懵了。

    大夏共计十三省、三大都护府、十七都司共计一百六十二府、一千八百六十六县。

    所需文书吏员不计其数,就算把现在禁军全部退役撒往地方都不够。一时之间,确实难以接替如今胥吏的工作。

    所以,周炯的话虽然泼了贾琮一身的冷水,却也将他一时的脑热给泼醒了。

    贾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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