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心里闷闷的,面上却仍是一副怒容,他转过头,对着欲言又止的苏旗和程炎警告道:“你们若敢为他求情,我就罚得更重!”

    说罢,他转身拂袖而去。

    可刚走出几十步,徐承裕就被女儿拦住了。

    徐书华远远地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云霁,眸中满是担忧和心疼。她咬了咬唇,揪着手里的帕子,踌躇道:“爹爹,我,我有事情告诉你……”

    说着,她警惕地朝四周望了几眼,将徐承裕带至无人的僻静处。

    随后,在徐承裕的狐疑和震惊里,徐书华从方子归拿着簪子上门前来纠缠讲起,到顾云霁泡在河里散尽催情药力结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遍。

    徐承裕被这巨大的信息洪流砸得反应不及,一时心神俱颤,瞪大双眼反复询问:“书华,你确定你说的一字不假?”

    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亲口说出这些事还是令徐书华有些难堪,她苍白着小脸,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爹爹,您觉得我会拿自己的清誉开玩笑吗?”

    如此,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徐承裕认命般地闭上眼,侧身将重量卸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衣衫。

    还好方子归的计划没有成功,还好徐书华什么事都没有,还好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这一桩桩一件件,若不是顾云霁,徐书华怕是……

    徐承裕喉头滚动,声音酸涩:“书华,你为什么不早告诉为父?”

    徐书华苦笑了一下:“爹爹,您和方伯伯是至交,我若一早告诉您,我们两家日后如何相处?何况方子归从前在您面前一直装得很好,我便是说了,您一定会信吗?”

    “所以,我只能暂时忍耐,处处退让。只是没想到他后面会那么过分。”

    在方子归送簪子之前,他的越矩大多是偶尔不经意的暧昧动作,或是一个黏腻冒犯的眼神。这些事,徐书华没法说,也说不出来。就算她说了,怕是徐承裕还会认为她想多了。

    而后面方子归所做的事,因为关系到自己的清誉,徐书华就更不敢轻易告诉徐承裕了。只是今日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顾云霁为了维护她宁肯沉默受罚,也不愿吐露一个字,她又怎能继续坐视,畏缩不前呢?

    徐承裕实在没想到方子归是个人前君子、人后禽兽,心中震惊之余,不免对他又怒又恨,恨他险些致自己女儿于万劫不复。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顾云霁的那一脚,还是踹轻了。

    但相比起方子归,徐承裕现在更关注另一件事。

    他抬眸看着徐书华,目光深深:“书华,对于顾云霁,你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