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骨碌碌地滚落,哗哗洒得满地都是。

    柳居士没工夫去捡算筹,她瞧见这把剑的时候,面上笑容顿时收敛,再也移不开目光。

    她眯起眼睛,直勾勾盯着刃身上那一抹暗红的痕迹,轻声说道:“这把剑上缠绕的冤魂,至少有上万之数……”

    张雨亭蹲下身把一根根散落的算筹捡起来,放回桌上,说道:“我要你帮忙寻找这把剑的上一任主人。他身上的气息跟这把剑十分相似,而且目前就藏在镇上。以师姐你的本事,应该不难算出他的下落。”

    “你找他做什么?”柳居士的视线终于从剑上移开,回视张雨亭,正色道,“依我的经验来看,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穷凶极恶之辈,与他为敌恐怕不是明智之举!”

    张雨亭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可我已经答应了别人,这件事非管不可!”

    “你明明是个清静的性子,为何偏要跑下山来沾染红尘。”柳居士叹了口气,瞧见师妹温和却坚定的神情,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只好点头道,“你应该还有更多线索,都一并告诉我吧!”

    张雨亭将四日前小月死去的那个夜晚所发生的惨案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柳居士听完,瞑目思索半晌,忽然睁开眼睛,眸子中光华凝聚,散发出慑人的神采。

    她摆正坐姿,纤细的手指夹起算筹,很快布置出一个筹阵。

    那一桌的算筹密密麻麻,精妙通玄,手掌在上面飞快地拂动,还搭配着繁复的手印和符文,看得江晨眼花缭乱,灵台识海随之荡起波澜,只一会儿就偏开目光。

    张雨亭却没有看柳居士演算,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晨身上,眼睛一眨不眨,右手握紧拂尘,蓄势待发,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江晨见她如临大敌的姿态,不由觉得好笑。

    直到现在这个时候,张雨亭还是没有彻底打消对他的怀疑。

    万一柳居士的卦象再出点岔子,算出真凶就是屋中这位江少侠的话,那就很有戏剧效果了……

    窗外日头渐渐升高。

    屋内气氛沉凝,只听算筹触桌的声响与三人或轻或重的呼吸掺杂在一起。

    柳居士运指如飞,随着卦象的明了,她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当最后一枚外圆内方的铜钱落下,局面豁然开朗。

    柳居士长出一口气,启唇道:“他在宫二茶铺的三号雅间,至少有两个同伙。”

    或许因为耗费心力过甚,她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他身上带着能够感应天机的宝物,不仅可以隔断我的窥视,更有可能已经察觉到你的意图。现在敌暗我明,我劝你不要贸然行动!老实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天的日子不是很好。要不然,我替你再卜一卦,预测一下凶吉?”

    “没时间了。”

    张雨亭干脆利落地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