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酸。”江晨朝前迈步,踏入了那妖怪伸臂可及的距离内。

    “吼——”妖怪怒不可遏,忍无可忍,一声咆哮之后,握起足有马车大小的拳头,狠狠朝江晨当头锤下来。

    那情景犹如泰山压顶,光是一根指节就足以横扫地上的三个小虫子。

    狂风刮起安云袖的长发,她眯起眼睛,抱紧了江晨的胳膊,发出恐惧的尖叫声。

    “你叫得太假。”江晨说着,也抬起了拳头。

    他的拳头跟妖怪比起来,就如同是一粒芝麻与西瓜的差距。

    但这粒芝麻附带的拳劲,却扭曲了六丈空间,令西瓜层层崩解。

    妖怪的整条右臂都被绞成了碎屑,霎时间扬起漫天烟尘,令夜色愈发朦胧。

    它发出了响彻夜空的嚎叫。

    江晨现在不仅脖子酸,耳朵也很难受。

    他决定马上给这大嗓门的妖怪一个痛快,放过它也放过自己。

    朦胧的烟尘中,一道惊鸿影闪过,妖怪的嚎叫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慢慢朝后倒下。

    江晨轻飘飘地落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耳边传来楚楚的抱怨:“你实在不该跟它说那么多废话,吵得我耳朵都快聋了。”

    “嫂嫂说的是,下次一定注意。”

    妖怪身躯倒下的时候,整条街都为之轰然一震。

    十里外的一座庙宇前,盘膝而坐的白衣僧人也猛地打了个哆嗦,倏然睁开眼睛,喷出一口鲜血。

    “时运不济,天命非我啊!”白衣僧人掸了掸衣摆,惨笑着叹道,“煞费苦心瞒过了小仙人,却又来了个惜花公子。这人间的路,就那么难走么?”

    “若不难走,到处都是一片坦途的话,留存于世的仙佛也不会才有区区十几个了!”庙宇中响起一个清灵温和的女声。

    白衣僧人双手合十,遥望西方夜色,“在大明王眼里,人间路途都是这般崎岖艰险吗?”

    “世如铜炉,众生皆苦。”

    白衣僧人叹道:“的确,小僧现在心里就很苦。”

    “所以,伱下定决心了吗?”

    “其实,小僧真的只想当一个逍遥自在的野修。”

    “人人都想要逍遥自在,然而最终,却无人能够逍遥自在。况且,时局已由不得你选择。”

    “的确……”

    一声长叹,然后是良久的沉默。

    白衣僧人好像入定一般,闭上了双目。

    又过了良久,白衣僧人缓缓起身,口中喟然道:“以后,就请大明王多多关照了……”

    他摸了摸赤红色的眉毛,“如果过了今晚,还有以后的话。”

    庙门内传来悦耳的笑声。

    白衣僧人登上台阶,站在门口,对着牌匾望了片刻,低头俯首,匍匐在地,行三叩九拜大礼。

    每磕一下头,庙宇内的佛光就明亮一分。九次之后,满室辉灿,直冲云霄。

    迷宫里难辨方位,来回兜转着,总觉得是在原地打转。

    曲折走了几段,白衣女子忽然在一个拐角口停下来。

    宫勇睿跟着止步,也察觉到拐角之后十余丈处有数道轻微的气息正在缓缓靠近,立即抬手示意后面的人隐蔽,自己也收敛气息,藏在转角的阴影内。

    在这种地方巧遇的,不排除是同样来逃难的人族,但更大的可能不是善类。

    楚公子手指弹动,默施咒法,将火光与后方四人的气息尽数隔绝在无形圈内。

    宫勇睿倾听着对面几个的呼吸越来越近,忽然伸手扯了扯旁边白衣女子的衣袖,朝她做了个后退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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