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末将也算粗通一点兵法,但灭且末之战的时候,末将一直跟在将军身侧,听从号令,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却看不懂将军的用意。明明夜间攻打,却不肯隐匿形迹,反而明火执仗,大张旗鼓,这些手段,末将闻所未闻,在军中这么多天,也未曾听说哪部兵书上曾经有过……”

    说到这里,刘大亭长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钦佩和请教的神色。

    “将军后续的安排,末将倒是隐隐有几分猜测……”

    说到这里,刘大亭长先是有些谦卑地笑了笑,然后冲着赵郢、李信和周围的一群人拱了拱手,这才试探着道。

    “故意大摇大摆,羞辱敌人,大概是想让他们在看清我们的实力之后,恼羞成怒,后续,等他们大军压上,将军令我们抛弃旗帜,丢盔弃甲,大概是想用眼前的好处——先以愤怒蒙蔽他们的心智,再用利益,引起他们心中的贪婪,从而倾城而出,造成夺城的机会……”

    “可让末将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当时看着城头的大军源源不断,那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将军莫不是能撒豆成兵不成?”

    见赵郢先安排章邯等人讲遫濮之战,又安排韩信和其他几个将官详细分析当阗之战,心中就已经明白了赵郢的用意。

    所以,等当阗之战分析完毕,他便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冲着韩信躬身施礼,做足了虚心请教的架势。

    果然,他此言一出,就看到赵郢一脸笑意地冲他微微点了点头。赵郢是真的对这位刘大亭长有点刮目相看了。

    这个在沛县蹉跎了多年的老油子,虽然兵法稀烂,但是嗅觉真的很敏锐,对人心人性的了解,入木三分。其实,兵法,很大程度上就是对人心的算计。

    这位后世大名鼎鼎的汉高祖,对这个真是驾轻就熟,原地满级。

    见得到了赵郢的认可,刘大亭长顿时心中一喜。

    果然,老子成功地引起了皇长孙殿下的关注!

    这一波,血赚——

    “韩将军,不妨给大家仔细说说……”

    赵郢看出了刘大亭长想要在自己面前趁机表现的小心思,但并不反感,若是都给张良和赵高两个狗东西似的,藏着掖着,那才要出问题。

    他笑着冲韩信点了点头。

    如今的韩信,已经开始展露他那可怕的军事天赋,赵郢也有意开始树立他在众人心中的威信,毕竟,韩信到底还是太年轻,资历也太浅了。

    韩信闻言,长身而起,按着腰间长剑,神态自若地走到地图之前,环顾众人。

    “这些,兵法上都曾有过,只是你们都未曾察觉罢了……”

    说到这里,韩信沉声道。

    “孙子曾说,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所以,诱之以利,辱之使怒,乃此战之关键……”

    听韩信说到这里,所有人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就连李信和赵郢,都不由眉梢微挑。心中暗道一声厉害。

    在场的诸位,谁不曾研读过孙子兵法?

    但人家韩信,就愣是把这一部兵法给读出了花来。

    兵法上说的是自己,说的是心态,人家就反过来直接当成了自己对敌的手段!

    天赋这玩意儿,真是不讲道理的!

    “深夜之中,我令人大张旗鼓,明火执仗,且末人摸不清我的底细,反而心存疑虑,不敢轻举妄动,故而一定会派人出城前来试探。且末人战马弓弩,皆不如我大秦,故而,我效仿小儿放风筝之术,以弓箭对敌,避免无谓之伤亡——”

    “敌军受挫,退回城中,更加不知道我军深浅,又不敢再出城试探,故而,只能严阵以待,坐等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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