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扶苏的感情一向很好,对待子女也向来宽厚。

    虽然后来楚国被秦朝灭了,但跟她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关系?

    本来就是一个政治利益的牺牲品罢了。

    所以,伤感了几天,也就那样了,并没有影响她和扶苏一家人的感情,所以,一听扶苏要出远门去上郡,马上就过来打听情况了。

    “你阿翁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上郡的,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赵郢先是躬身行了一礼,这才站起身来,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阿翁不听我的劝阻,一意孤行,非要去为侯生、卢生那些罪人说情,我料他此去,一定会触怒大父,大父降罪,阿翁十有八九会被逐出咸阳,赶去上郡,所以才让人提前准备,免得阿翁走得匆忙,来不及收拾……”

    所有人瞠目结舌:……

    搞半天还没影子的事呢!

    芈姬张了张嘴,刚想斥责两句瞎胡闹,可看到自家儿子那忧心忡忡,一脸担心自家阿翁的样子,不由心中就是一软,别管怎么说,这也是儿子一片孝心不是?

    为自家阿翁做打算,怎么能算有错呢。

    不过,还是忍不住把儿子拉到一边,低声问了一句。

    “你真是——就算是你阿翁触怒了你大父,也不至于会被逐出咸阳吧——再说就算是被逐出咸阳,你怎么就知道会被赶去上郡呢……”

    她觉得自己的儿子,有点杞人忧天了。

    赵郢一听顿时轻咳一声,来了精神。

    就等你这句话了啊!

    “但就这一件事,或许是不至于,可奈何近几年,阿翁与大父之间的政见分歧越来越大啊,更何况这一次,跟以往不同,这一次,不单单是政见不同的事啊,也不是什么仁政暴政的问题,而是一个老父亲受到了别人的欺骗、诽谤,一个当儿子的不仅不帮着自家阿翁说话,反而站到别人那里去指责自家阿翁的问题——”

    说到这里,赵郢不由苦笑。

    “作为皇帝,大父或许能容忍阿翁的不同政见,但作为父亲,你觉得他能容忍一个儿子胳膊肘往外拐啊,帮着别人欺负自己吗……”

    芈姬不懂什么国家大事,所以,赵郢这么一分析,她马上就“悟”了。

    然后,马上就神色紧张起来。

    “那,那为什么非要是上郡,就不能是内史或者河东这些地方吗……”

    “大父是要惩罚阿翁啊,是要让他去吃些苦头的,不是让他去度假啊,怎么可能让他去那种好地方,肯定得找个能吃点苦头的地方啊——”

    说到这里,赵郢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视了一眼院子里伺候着的侍卫以及过往的侍女下人,心中也有些拿不准,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始皇帝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