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赏,有过,则罚,故而法虽严苛,民虽有怨,却天下信服,故贤能之士,不分国别,不论地域,争相投奔,效力于秦……”

    赵郢说着示意始皇帝稍稍翻一下身子,这才继续道。

    “太尉缭,素有远略,有领军治国之能,出身魏国;左相李斯,精通律法,善于文辞,长于政务,是大父得力臂助,出身楚国……”

    赵郢仔细地回顾着朝中这些能臣干吏,说着说着,连自己都不由为始皇帝的心胸气度所折服。

    近乎过半的重臣,都出自山东诸国之地!

    这是何等的气魄。

    这其中,甚至大半都是超擢任用,直接委以重任,其中出身楚国的甘罗,十二岁拜为上卿!

    “……所以,出身楚国者,又岂项氏叔侄二人?能为我大秦所用,不论地域,不论出身,皆是我大秦之臣,不能为我大秦所用,不论地域,不论出身,皆是我大秦逆臣。”

    赵郢笑道。

    “左右不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罢了!今日,他是我大秦之功臣,那便不吝封侯之赏,异日,他若是我大秦之逆臣,我自提长剑,为大父斩之!”

    始皇帝闻言,不由大笑。

    起身轻轻地拍了拍赵郢的肩膀。

    “郢儿,记住你今日之言,也记住你现在的胸襟气魄——”

    赵郢重重点头。

    ……

    咸阳城。

    皇长孙殿下赏赐的府邸里。

    项梁正坐在书房里,目光深沉地盯着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封漠北疆域图,一旁的书桌上,则是一封来自项羽的书信。

    作为项羽的叔父,他是咸阳城中,除了始皇帝和赵郢之外,唯一知道项羽去向的存在,也是唯一知道项羽现在正在做什么的人。

    他看着地图上,项羽大军后面,不断扩大的地盘,如同滚雪球一般,不断扩张的势力,心中天人交战,眼神越发深沉。

    几十万大军啊!

    都是精通骑射,上过战场的老卒。

    若是当初在会稽,他能有如今这等实力,又何至于自投罗网,困守在这咸阳城中。他目光闪动,手指轻轻地在地图上滑动,最后重重地按在了白道川的入口处。

    就像他的侄子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自己这个从小带到大的侄子。

    他深知,以自家侄子的脾性,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一个毕其功于一役的机会,而这个机会,最佳的地点就是白道川!

    “白道川啊……”

    项梁忽然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他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期盼自己的预料能出意外。

    狡兔死而走狗烹,飞鸟尽而良弓藏。

    自家这个侄子,到了漠北,固然是锋芒毕露,威震草原,但也同样把自己的威胁暴露在了大秦始皇帝,以及那位高深莫测脸厚心黑的皇长孙面前。

    若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封侯可期,甚至项氏一族的荣耀,或能在大秦重新崛起。

    但大秦或许缺一员猛将,亦或是缺一员大将,但缺一位能横扫漠北,驱逐冒顿,整顿整个草原,甚至足以威胁大秦的项羽吗?

    “养寇方能以自重啊……”

    项梁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家那位侄子,绝对不会那么干,他最有可能的,反而是追亡逐北,把冒顿赶尽杀绝。

    可惜,他现在困居咸阳。

    虽然书信畅通无碍,但他可不敢在书信中给自家那位大侄子有任何的暗示。如今只能赌那位始皇帝和皇长孙的气量,也赌自己项家的运气。

    生死操之于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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