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和骞御史,颇为默契地相互对视一眼。

    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此时,天色已黑,想黑灯瞎火地出城去找人,尤其是对方还极可能是穷心极恶连皇长孙的身份都不顾忌的人,几乎等同于找死。

    “走——”

    夜色之中,巴郡的这些官员,看着张良和骞御史等人离开的背影,不由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谁忽然提了一句。

    “不行,我们必须马上通禀郡守大人得知……”

    但话没说完,忽然想起自家郡守大人,自从下午去了皇长孙殿下的大营,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就不由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等张良和骞御史带着人,急匆匆地赶回来的时候,赵郢和寻郡守正在喝茶聊天,气氛融合地讨论着今年开春之后农耕的一些安排。

    “……其实,我们这边有一些坡地,只是够不上浇水,要看天吃饭,殿下前段时间,让衙门推广的那个筒车,我们也没办法大面积推广……”

    说到这里,寻郡守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一架筒车看似花不多少钱,可问题是在山坡上开荒的,原本就是日子快要过不下去的穷苦人家,根本掏不出钱来,衙门里又挤不出那么多钱来,加上光有筒车还不够,还需要发动徭役,重新挖渠引水,且不说朝廷能不能允许,就单说这里面耗费的人力物力,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赵郢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些问题和道理,如果不是自己走出来,躲在咸阳里面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明白。有时候一个看似极为简单的政令,等到真正落实起来,可能就会遇到一系列的问题。

    巴郡原本属于楚国,农田灌溉的基础设施,跟大秦几乎没法比,这些年来,虽然有所改善,但像一些高坡地段,又或者比较贫瘠的旱田,灌溉的条件依然十分恶劣。

    不要说筒车,但就挖渠都是一个大问题。

    “除非能忽然得到一大笔钱,否则,今年春耕的时候,那些坡地,还得暂时搁置,殿下的那个筒车,我们也得慢慢推广……”

    说到这里,就连寻达自己都不由哑然失笑。

    朝廷的钱,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治粟内史和少府那边,都恨不得把一个钱掰成两半花,怎么可能会给自己这边凭空拨出一大笔钱来?

    “钱这东西,不必着急,挤一挤,总会有的,就算是暂时紧张些,也没有什么要紧……”

    说到这里,赵郢微微沉吟了一下。

    “农耕之策,是社稷的根本,穷什么,也不能穷农耕,这上面的钱不能省——钱的问题,你交给我,回头你自己算算需要多少钱财,做出一个详细的开支计划给我……”

    赵郢手上,自然没有多少钱财。

    但他熟知后世的生财手段,觉得未必不能帮这巴郡想一个妥帖的办法。寻郡守并不知道赵郢的打算,还以为这个皇长孙殿下,要想办法给巴郡拨钱,当即大喜过望。

    刚想起身拜谢,忽然就听得外面传来急速的马蹄声。

    但赵郢的脸色,却逐渐地沉了下去。寻达看不清楚,但是他却看得清清楚楚,这次回来,不仅没有逍遥生,就连惊等人,也不全然不见。

    “启禀殿下,逍遥生被人带走,惊校尉带着人追出了西城门,下落不知,天色已晚,臣担心中了埋伏,没敢让人继续搜寻……”

    说到这里,张良抬头看了一眼赵郢的脸色,这才继续道。

    “臣担心他们已经知道了逍遥生的身份……”

    赵郢明白张良话里的未竟之意。

    知道逍遥生的身份,依然没有收手的意思,甚至连惊都可能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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