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姬不由噗嗤一笑,有些嗔怪地横了他一眼。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我们家郢儿是个天才啊——这天地下的天才,难不成就只能生在甘家,生在李家,不能生在我们赵家啊……”

    扶苏也不由哑然失笑,轻轻地把手中的书简铺到芈姬跟前的几案上。

    如果是,赵起书房里挂着的那几幅字,让他震撼的话,那首赵郢一时兴起,写的那首小诗,才是深深地触动了他。

    我儿子不仅是个天才,而且天性善良,有仁爱之心,足以承继我的志向!

    那是一种独自一人站在天地尽头,苦寻无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扶苏的指尖,缓缓地滑过竹简上那看似平易通俗的小诗,就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不是,我只是觉得像做梦一样,有点不敢相信——伱说,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我们家儿子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呢……”

    芈姬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天天忙你的,你哪有时间管孩子,还不是全靠他自己聪明,天天窝在自己的小院发奋读书……”

    扶苏有些愧疚地笑了笑,举起手中的书简。

    “夫人,我们家终于出了一位了不得的麒麟子!”

    ……

    外面寒风呼啸,屋里旖旎如春。

    一夜无话。

    第二天,吃过早饭,扶苏就再次告别了家人,登上了北去上郡的马车,唯一不同的是,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懂得磨豆腐的小厮,一个是后厨做菜最好的厨娘。

    上郡酷寒,环境恶劣,自己能给这个便宜阿翁做得也只有这个了。

    临别在即,赵郢抢到马车旁边,扒着马车的车窗,与马车里的扶苏四目相对,神色终于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认真。

    “阿翁,我们做个君子之约如何……”

    看着虽然高大英武,但脸上还有几分稚嫩之色的儿子,忽然间这么跟自己说话,扶苏哑然失笑,连离别的伤感都驱散了几分,有些凑趣地点了点头。

    “好,说吧,想要给阿翁有什么君子之约——”

    “君子一言……”

    赵郢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个即将北上的大秦长公子,关系着自己后续极为重要一环的老父亲,缓缓地伸出了手掌。

    扶苏哭笑不得,这孩子这是连自己这个阿翁都不相信了啊。

    “啪啪啪——”

    非常配合地伸出手掌,来了一个三击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赵郢知道这位便宜老爹的秉性,只要答应的事情,就绝不会食言,这才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封好的锦囊,不动声色地塞到了扶苏的掌心,压低声色,在扶苏耳边轻声道。

    “阿翁,若有朝一日,国有巨变,您也面临着生死抉择,切记打开这个锦囊——在此之前,切勿偷看……”

    说完,不等扶苏反应,就径直退开身子,冲着马车深施一礼。

    “阿翁,此去一路保重,家中诸事,不用担心,孩儿自会照顾周全——”

    马车上,看着躬身施礼的儿子,和不远处站着的芈姬、赵起和赵希三人,扶苏很想当场跳下来,问个清楚,但自家这个儿子显然没有想和自己深谈的意思,只能紧紧地把那个锦囊握在掌心,冲着外面徐徐点头。

    “保重——”

    车轮辘辘,扶苏的马车逐渐远去,依然有无数心思各异的人,站在道路两旁,尤其是一些六国的贵族,神色肃穆地冲着扶苏的马车拱手送别,高呼长公子保重。

    但扶苏的马车,至始至终都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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